“我可没疼哭过。”
父母兄长,连同他身边一切的人死绝后,他再也没流过一滴泪。
唯有流血,不流泪。
顾桑用力按着疼痛难忍的肚子,咬着唇道:“我本来不必疼的。”
“怎么?后悔为我堆雪人了?”顾九卿幽幽道。
“没有。我从不为做过的事而后悔!”只是大意,将自己弄病了。
顾九卿说:“巧了,我也是。”
汤婆子并不能完全缓解顾桑的痛楚,她想如方才那般打滚呻吟,可当着顾九卿的面,不知为何,就是不想他瞧见自己的丑态。
她想催顾九卿离开,可顾九卿压根就没有离开的意思。
“大姐姐,你应该很忙吧?”
顾九卿看她一眼,答非所问:“真的很疼?”
顾桑一愣,随即摇头,然后又是点头:“疼。”
顾九卿啧了声,忽然掀开被子,冷风入体,顾桑登时打了个寒蝉,她不解地望向顾九卿,而他又拿走她的汤婆子。
一只冰凉的手顿时抚在她腹上,顾桑惊呼一声,将他的手挥开。
女主的手比冰块还冻人,她如何受得了。
顾桑呲牙咧嘴道:“冰。”
重新将被褥裹在身上,她抬眼看着顾九卿手里的汤婆子,正要让他还回来时,却听他说:“我忘了。”
顾桑一头雾水。
女主忘了什么?话说女主要做什么啊?
顾九卿冰凉的手指握着滚烫的汤婆子,薄唇轻抿:“暖暖就不冰了。”
他一边暖手,一边挥退屋内碍事的两个丫鬟。
秋葵和梅沁见顾桑脸色极差,又不敢违抗顾九卿的命令,默默地看了一眼顾桑,便依言退出去。
顾桑缩在被窝里,愣愣地看着顾九卿用她的汤婆子捂手。
女主手虽冰冷,却不疼吧。
她现在可是又疼又冷。
怎么看都是她比较需要汤婆子。
过了一会儿,等顾九卿再次掀开被子,将略微有些温度的手放在她小腹上时,她才反应过来顾九卿暖手的举动……是怕冰到她。
因为她说了句‘冰’,他便为她暖了手。
须臾间,顾九卿的手变得炙热无比,比汤婆子更热,顾桑只觉得一股暖流顺着他的手掌流出融入自己体内,腹间的冰寒凉意竟慢慢被驱散。
比汤药、姜茶红糖水以及汤婆子都要管用。
简直太神奇了。
“这是……”顾桑惊奇道。
“内力。”顾九卿说,“用内力驱散你体内的寒气,便没那么疼。”
不止不怎么疼,还感觉有些舒服。为了更舒适些,顾桑不自觉抓住顾九卿的小臂,企图让他的手更紧地贴近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