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正的黑色刀光闪过,一条兽人的胳膊喷洒着鲜血飞了出去。
一瞬间便被一个看上去弱不禁风的人类砍掉一条胳膊,这对一向以战斗力自豪的兽人来说无疑是个奇耻大辱。失去胳膊的兽人嚎叫着扑了上来,罗伊暗输灵力,顺势一个横削,六英尺长的村正骤然暴涨出另一半的幻形,这点连持刀人罗伊也没想到。黑色幻形刀锋在兽人的脖子上一扫而过,兽人的身体摇了几下,便扑了下去。睁着圆眼的脑袋骨碌碌滚进了一个水洼里,染的水洼成了一个血水坑。
其余四个兽人见同伴不出两招便身首异处,大惊失色,纷纷咆哮着围了上来。但也仅仅只是围着,谁也不敢动手,他们显然异常忌惮罗伊手中的村正。有一个兽人急急忙忙下了凉棚边上的土坡。
“没想到村正的威力比之前厉害了许多。”
“罗伊,我看那个兽人是去搬救兵了。”
“嗯。耽搁不得,往后没退路,只能以西面作为突破口。”
罗伊突然甩出村正,正中位于正西方的一个兽人的面门。艾里克率先突了出去。罗伊伸脚又绊倒一个冲上来的兽人,迅速召回村正的同时低身挥出一弧黑色的刀波。剩下的两个兽人扔掉板斧,头也不回逃了开去。
“没想到兽人怎么不中用。”
“几个卒子能有多强?快走。”罗伊忽觉两腿发软,勉力走了几步,踉跄着靠在一棵树上。
“你怎么了?”艾里克赶紧扶住他。
罗伊面色发白,喘着粗气说“这把导魔会吸食主人灵力,没想到威力越大,吸食的就越多。”
艾里克想也没想,把垂涎护腕从手腕上摘下来递给了罗伊:“给,戴上。”
“这是什么?”
“垂涎护腕,尼古拉所制,克丽丝送的。能增加本身灵力的三分之一左右,你正好用得着。”
“怎么能”
“快戴上。”
这时候几个兽人和一个戴着牛角盔、穿着铠甲的兽人从土坡下面冲进了凉棚,显然他是那群兽人中的头领。
“就是这两个人。”报信的兽人指着艾里克与罗伊。
“居然连两个人类都收拾不了,酋长大人养着你们这帮饭桶有何用?”兽人头领大步朝两人走去。
艾里克与罗伊见势不妙,拔腿就跑。
兽人头领怒目圆睁,深吸一口气,一个冲锋,战斧即将触及罗伊的背后。罗伊的村正堪堪架住,整个人却受不住强大的冲击力,被震到了路边的草堆里。艾里克正要使出通灵之手,体内又是一阵不争气的翻江倒海,迫使他痛苦地满地打滚。
兽人头领正要上前提起艾里克,罗伊一个鲤鱼打挺,朝他正面劈了下来。
兽人一把抓住了罗伊握刀的手,却如遭电击般马上撒手。他感觉身上的气力好似被吸走了不少。他惊魂未定地看着这把细长的刀。
“人类,你手里的是什么刀?”
罗伊也不答话,一刀虚晃,抬脚踢向他小腹。这一脚如同踢在了一堵厚实的墙上,纹丝不动。兽人趁势一掌掴在了他脑门上,体力本就不支的罗伊顷刻间晕了过去。
兽人头领把早已痛的晕死过去的艾里克扛在了肩上,又踢了罗伊几脚。
“带走。”
不知过了多久,两人先后被一连串叮叮当当的敲击声吵醒。
罗伊揉了揉胀痛的脑门,他发现敲击声是从很多人手中的铁镐发出来的,他们在采矿。而他和艾里克正躺在矿洞的一个角落里。
“原来叫我们干的活是采矿石。”艾里克起身摸了摸自己的胸口,感到身体里面还在隐隐作痛“这个可恶的诺尼尔,真把我害惨了。”
“艾里克,”罗伊指了指眼前此起彼伏的铁镐“看,这里的人应该是世界在时间回路过后的幸存者。”
艾里克一听,想都没想便跑向一个离他最近的挖矿人。
他用英语和西班牙语交替着问他:“你有见过伊莉莎吗?西伦敦的伊莉莎?”
那个人缓缓转过脸看了他一眼,然后又自顾挖矿,没再理睬他。
黑乎乎的矿洞只有几丝卑微的光亮交杂在里面。艾里克努力想看清这个矿工的脸,可他脸上的乌黑融合在整个黑暗之中,连眼神都是。
他一连试着问了好几个人,得到的都是同一个结果。
最后他不得不跨着步子来回在矿工中间叫嚷:“你们当中有谁见过西伦敦的伊莉莎吗?她的父亲是英国著名的画家”
罗伊过去拉住了他:“艾里克,你冷静一点。想必这些人长久不见天日,估计已经麻木了。”
一无所获的艾里克只好又坐回了角落里。
这时候兽人头领带着一帮随从大摇大摆地走了过来,粗声粗气地对艾里克与罗伊说道:“两个人类,从今天起你们就得替我干活。什么时候干完,就什么时候放你们出去。如若反抗”
兽人头领叫手下把两人架起来带到了日薄西山的洞外。
这是一片空旷的场子。场
子中央杂乱地竖起十几根长短不一的木桩。木桩上面吊满了人的尸体,男男女女,老老幼幼。还有几个吼叫的兽人正站在下面鞭笞着几个奄奄一息的人类。
一向胆小的艾里克不知道哪来的勇气,奋力挣脱了一个兽人,激忿填膺地冲了过去。却被兽人头领一脚踹倒,踩在了脚底下。
“你们如若敢反抗,下场就跟上面的人一样。”
迫于无奈,两人只好和那些人一样挥动起了铁镐。但矿洞外面的惨象像幻灯片一样在艾里克的脑子里一遍又一遍来回放映,使他无法静下心来。有好几次他都想冲到洞外去放下那些吊在木桩上的尸体,都被罗伊制止住了。
“艾里克,你不要那么冲动。我心里和你一样难过,但死人终究是死人了,就算把他们全部放下来,我们能讨得了好吗?弄不好还会牵连到这里的其他人。小不忍则乱大谋啊。”
艾里克没有说话,他什么都不想说。此刻他正在专心致志地帮边上一个矿工的脚踝治疗,他的脚踝被坚冷的铁矿石折腾得血肉模糊。
这是他目前唯一能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