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难有消息能让黑虎圣祖兴奋,碧游宫的下落绝对是他最渴望的事情之一,但观主已经能做到喜怒不形于色,他沉声说道:“别着急,慢慢说来。”
“是,弟子唐突了。”鼠辈平静了下心情,“弟子经过这么多年打探,终于有了碧游宫的消息。有教众在渤海之滨见到一大龟,就上去攀谈,就听闻大龟讲述海上之事,它无意间透露自己曾远观过传说中的碧游宫。
此岛在归墟之上,无根漂浮着,归墟不断把岛屿一侧的土壤吸到虚无之中,岛屿又在另一侧凭空产生土壤。表面看上去碧游宫所在的岛屿不动,实际上一嘬一饮,在不停变化之中。但土壤在流动,岛上的宫殿、树木却始终位置不变。”
听到此消息,黑虎圣祖脸上罕见露出吃惊之色。
在他的想象中,岛屿的一侧被归墟牵引,失去土壤,在另一侧凭空出现土壤,岛上的土地就这么流动着,但岛上的宫殿却岿然不动,始终屹立在原来的地方,这得需要如何利用规则才能办到。
现在,他看问题的角度已经发生了变化,会从规则的角度去分析问题。
归墟吸引岛上的土壤化为虚无,这是表层规则的体现。但归墟本身就是浅层规则的产物,它能产生表层规则并不奇怪。
但岛屿凭空出现土壤,等于说归墟吸进去多少,凭空就补充多少,让岛上的土地一直处于一种流动的状态,这恐怕涉及到中层规则。
岛上的建筑物与植物却不随着土地流动,位置也不发生变化,还屹立在原来的方位,只能说有一个反向作用规则,以土壤流失的速度,让建筑物等做反向运动。
整体的变化,有可能涉及到深层规则,住在岛上的生命一定对规则有着无比深厚的理解。
大妖之上,那些顶级大妖都开始玩规则,战斗也都是规则的比拼,而三十六天罡变,七十二地煞化本身就涉及到规则,尤其三十六天罡变中,最难练的那几个道法,都已经触及到深层次规则,黑虎圣祖现在都无法练出来。
“大龟还在吗?”观主忍住兴奋之情问道。
“在,还在,正好吃好喝供养着它呢。”
“嗯,我马上出发,你来坐镇辽水城,我把布道的分身留在这里,以备不时之需。”
“好的,老师,您尽管去,弟子一定尽心尽力。”
鼠辈自从跟了黑虎圣祖,就一直言听计从,圣祖对它也没的说,很多事情都会告诉他该如何处理,如何看待并辨别妖心,经常说:妖心隔肚皮,知妖知面不知心。
跟随的年头越多,鼠辈越佩服这位老师,黑虎圣祖不仅法力高强,对待事物的看法与普通妖根本不同,往往简单一个小计谋,就能骗的敌对妖怪团团转,但这些小把戏只是为了黑水帝国正面碾压敌人的时候,少遭受损失。
不仅如此,黑虎圣祖还传了鼠辈有极元炁心法,一十八天罡变,三十六地煞化,与万道的有很大差异,用来验证自己的想法。
几十年过去了,鼠辈的血脉正缓慢向着无极元炁血脉转化,它们谁都没提这种血脉是否能遗传的事情,圣祖不去考虑那些事,他的弟子也学着没去考虑那些事。
“师尊,你要去哪里?”万道蹦蹦跳跳跑了进来。
黑虎圣祖脸上露出难得的笑容,可能被万道光芒晃了眼睛,“为师要出趟远门。”
万道撅起小嘴,“我刚才都偷听到了,师尊,我也想看看那奇异的景色。”
黑虎圣祖与鼠辈相视一笑,他们都感知到这个鬼鬼祟祟的小家伙在门外偷听,谁都没有点破,它们对万道比较溺爱。
“好吧,你现在也帮不上你师兄什么忙,就随我去看看。记得,一定不能乱跑,要听为师的话。”
“嘻嘻,我什么时候不听师尊的话了。”
圣祖假怒道:“我只是让你给我的分身打个光,你搞那些噱头干嘛?”
万道低下头,“不是好玩吗。”
鼠辈在一旁说道:“老师,这不能怪万道师妹,这样更能彰显您讲道的效果。”
圣祖摇摇头,“你们啊!这种小把戏只能骗骗傻子,但你们想过没有,傻子还需要骗吗?要骗就骗聪明妖,骗傻子妖没有任何乐趣。”
鼠辈与万道马上施礼,“弟子明白了。”
“好了,我走了。万道,你把自己的光隐去,我可不想成为焦点,到哪里都被人盯着看,像看傻子一样。”
“遵命,师尊。”
万道把光收回身体,这时候才能看清楚,光其实不是一直发,而是很高频率的震荡,发出一股一股的光。
黑虎圣祖隐去两人身形,消失在空气之中。
他用缩地成寸,这可带着浅层规则,一步就到了渤海之滨。
《西游记》中,孙悟空会筋斗云,向空中一翻就是十万八千里。在洪玄七道长看来,猴子只会用术法,却不懂其中的规则。如果懂规则,这距离是可以随意调整的,也不限于十万八千里的距离。
不懂规则,只是使用。懂规则,则为我所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