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后,大理寺卿看完仵作第二次仔细勘验后的验尸格目,便着人将高家和李家的人都“请”到了大理寺,李家人和高家人在证据与严刑之下供认是承恩公之孙指使其做的。
“徐小公爷对柳家小姐一片痴心,长公主殿下前些日子掌掴柳家小姐,小公爷不忍心上人受辱。那日,小人女儿染风寒病了,多日不见好。不知怎的议亲之事被小公爷知晓了,便遣人对小人说若是配合,便许犬子进羽林卫。小公爷本只是想小人女儿再“病重一些”,再散播谣言说甘司事强结姻亲。可大夫说小人之女怕是不行了,小人为了使此事更真实可信。。。。便让下人动了手。。。。。。。”李家老爷哆哆嗦嗦的吐着血,一边说着。他是想着反正女儿要死了,这门亲事也结不成,搭上徐小公子,让长子出人头地也算好事一件。
何况徐小公爷与柳相大公子是好友,那。。。。。。
“那你家独子又是为何,难道徐小公爷也许了你家加官进爵?”大理寺卿秦詹疑惑的看向刑架上的高家主事人,李家姑娘不是自缢而死,仵作已经验明,但高家子却真的是溺亡的,什么承诺能有自家香火重要?
高家主事人眸色一痛,“我那孩儿,咳咳。。。。是自己不争气,听闻李家姑娘死了,便喝了点酒解闷,失足跌入井中。。。。。这殉情一事却倒也算不得假话。”
“但这也并非甘司事逼迫所致,可你却与李家诬告甘司事,损及公主殿下声誉,便是死罪一条!”秦詹怒道。
高家主事人心中也是悔恨无比,柳家人找到他时,是许诺了柳公子能将他外室子带在身边,他嫡子已亡,这外室子便是他唯一的希望。
柳相权势滔天,可不是一个十几岁的公主可比,没见柳家小姐害得公主落水,也不过是小惩大诫嘛。
而且公主自来性格宽仁,一个庄子上的下人罢了,影响也不大。
只要坐实了这事,公主忙着粉饰太平还来不及,不仅不会对他出手,怕是还会对他加以安抚以示宽厚,这也是他敢做的原因。
可是,现在。。。。。。没想到手下人做事不干净,竟留下了些证据,被查出来他们在捣鬼。
他只能死咬徐小公爷了,可万不敢牵扯出柳家。
“罪臣罪该万死,不该听信徐小公爷的指使,甘司事虽未曾逼迫,但小儿却是因此而亡,罪臣妻子老母丧子之下举动失常,损及公主殿下声誉,是罪臣治家不严,唯以命相赔!”
说着便用力一咬舌头,瞬间整个口腔血流不止。。。。。
大理寺卿秦詹吓了一跳,赶忙喊来医侍。
医侍匆匆赶来,在脖颈上探了探,“禀大人,污物堵住了喉咙,犯人已气绝。”
秦詹皱了皱眉,承恩公作为三朝老臣,又是先太皇太后兄长,虽然在朝中影响颇深,但徐小公爷的威慑不至于让这两人敢诬告甘司事。虽然是个管理皇庄的管事,但打狗还得看主人呢。
可这人已死。。。。他瞥了眼脸色灰白的李家老爷,这人。。。。。也就知道那么多了。
算了,到此为止吧。再往下,怕是他自己也别想讨得好。
他这个大理寺卿,还是别管这么多了。
收到大理寺的结案陈词,秦知韫随手翻了翻,淡淡说了句,“知道了。”
“这秦大人也是个和稀泥的。”穗禾摇摇头,将商岐交上来的书笺理了理,“商统领前日便查到的东西,大理寺若是细细查探,难道还不能查得一星半点了?”
“殿下可要将证据交出去?”锦书问着,手上却不停,梳理着她如瀑的长发。
“不了。”秦知韫挑了一支发钗簪上,眼波流转,带着一丝危险的笑意,“只伤筋动骨有什么意思,不如等待机会一击毙命。”
“柳相如今愈发强势,不容旁人,许多朝臣也日渐不满了。”锦书为秦知韫挽好发髻,眼中带着几分恨意的说道。
“锦书,别急。”秦知韫透过镜子安抚地看了她一眼,想起什么又道,“动不得柳相,剪剪枝倒是无妨。”
提笔用左手写了几行字,叫来商岐,“遣人送到安国公的人手中。”
商岐领命而去。
“柳容嗣最近在做什么?”现在还不能直接对上,但柳容嗣伤了公主府的脸面,这场子也得找回来。
“。。。。听说抢了一个来京城游玩的江南微末氏族的公子,柳相府近些日子可闹得欢。”锦书温了一盏茶,递给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