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谪只当柳绵是皮肤薄辣热的,并未多想,将剃好刺的一碗鱼肉放在了柳绵手旁,浑不在意地解释道:“哦,因为这三道菜谱是我卖给她们的。”
千想万想没想到这,原以为楼谪也是曾经正义帮忙鲜香客赶坏人,可能次数多,便被酒楼的人注意到,齐玉又为人大方爽朗,一来二去便相熟了呢,倒是万万没想到楼谪竟是鲜香客的摇钱树,这也难怪能有这待遇了。
不过听说楼谪欠钱五百两的事,柳绵估计楼谪这菜谱应当卖的贵,齐玉也是相当有远见才能花高价买菜方,一般人没这魄力还真做不到呢,也活该齐玉赚钱,柳绵一下更欣赏齐玉了。
结果得知楼谪只是一两银子搭了两斗米就卖给齐玉时,柳绵惊呆了,一时都不知道如何回话了。
啊?这跟白送有什么区别啊!
再抬眼,柳绵看着语气毫不在意的楼谪,心里默默在好人的标签上又加了一个老实,单纯,涉世未深。
柳绵不忍心多说楼谪此举亏了多少,以免楼谪心里落差太大,吃着楼谪剃好的鱼肉,心想自己多挣点钱,以后从小金库多给楼谪些补贴好了。
吃完饭后,二人在城中漫步,又说了些事情,天色不知不觉就沉了下去,楼谪将柳绵送回柳府,将人交给门口眼巴巴望着的安禾后才放心离去。
楼谪一个转道,又来到了鲜香客,晚上的生意也很不错,但比中午好上一些,至少不用掌柜亲自进后厨帮忙。
正在柜台拨弄算盘的齐玉看到去而复返的楼谪,眉梢一挑,某种尽是戏谑之意,像是看到自家长大了的弟弟一般调侃道:
“怎么回事啊,今日怎么跟柳公子一起吃上饭了?”
楼谪不知道该怎么解释现下状况,只含糊地道了句,“认识一下。”
齐玉却是玲珑心窍,当即调笑道:“我今日听说柳公子可是在抛绣球招婿,莫不是绣球叫你抢去了?”
楼谪摸了摸鼻子,意思不言而喻,齐玉一下笑开了,
“没想到啊,你这副木头样,还能讨了个这么俊的哥儿,命好啊,柳公子人不错,城中总有些流言蜚语,都是些爱眼红的人,你莫听信谣言,着了别人的道了,既然准备成亲,那就好好过日子。”
楼谪一下紧张起来,他初来乍到,对城中情况并不清楚,原身贫瘠的记忆也派不上用场,刚刚他就在想柳府的条件看着也是在县城中数一数二的,那牌匾做的比县府的都大,哪怕柳绵是哥儿,入赘名声有损,但有这样的家世撑腰也不至于在个小县城落不上一段好姻缘。
怎会沦落到下场招婿,想到那些来参加招婿的人不是好吃懒做就是恶名远扬的,楼谪不禁蹙眉,
“玉姐可知柳公子今日为何会下场招婿?他看着年岁不大,应当不该如此急迫才是,柳公子家境不凡,他家中长辈没为他做打算吗?”
哄柳绵爹亲高兴只是其一,而这般窘迫的招婿境况肯定另有缘由,楼谪不方便问柳绵,怕提到他的伤心事,好在有齐玉开酒楼,消息灵通。
齐玉诧异地看了楼谪一眼,然后才反应过来,楼谪最近整个人都和以前那个楼大状态不一样,接触多了都忘记了楼谪是个实打实的村中猎户。
“哎呦,看我这,都忘了你非县城中人,城中有些传言可能没听过,别看柳府光鲜亮丽的,但那内院真是一堆污糟事,柳公子也是可怜人,摊上这么个父亲。”
“柳公子长得好,不过柳公子年岁也不小了,我想想啊,今年怕是要双十了,哥儿这个年纪还没出嫁是该急了。”齐玉嘁嘘道。
楼谪听了也是暗自一惊,柳绵那副白净乖巧的样子竟是比原身还大上一年。
“不过奇怪的很,前几年,柳公子刚到适婚年龄,他孕痣浅的事就传遍了,你说这种私事怎么会无缘无故大肆宣扬啊,只能是家里人风声走漏啊。
你也知道,现在哥儿本就不是很招待见,此事一出,一个不能怀孕的哥儿那些有钱人家怎么可能娶为正妻,而且柳公子不是一般哥儿,他硬气得紧。
之前有几户公子哥看上柳公子的外貌,嚣张跋扈地说要纳柳公子为妾,柳公子直接给人从头到尾的骂了一通,贬的一无是处不说,那些气不过想动手的公子哥还被柳公子反收拾了一顿,让他们撒泡尿照照镜子,少做癞蛤蟆想吃天鹅肉的梦。”
说着齐玉露出几分惊叹又伴着些可惜,
“像柳公子这样的哥儿少啊,可谓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说几句难为情的,好几次酒楼创立受阻我都要撑不下去了,我就在想柳公子的那几个铺子,现在女子当家难,哥儿也难,想着想着一咬牙就坚持下来了,柳公子还帮过我不少忙呢。
不过柳公子人厉害,自然就有人不安,再加上有心人捣乱,柳公子的名声就臭了下来,不过柳公子本就没有成亲意愿,倒也没甚关系,结果前不久柳老爷不知道又发什么颠,要把柳公子嫁给一个城西的陈老爷,一个比柳公子他爹都老的糟坏老头。”
成衣铺,柳公子,陈老爷。
楼谪突然想起来那日买衣服时无意间听了一耳朵的八卦,当时疑惑不解,现在却只剩满腔怒火。
齐玉讲着也很气愤,“不过还好,后来不知道柳老爷怎么就改变主意了,不过说实在的抛绣球招婿也不是什么好主意,柳公子处境也难啊,还好是招到了你,万一抛给什么乱七八糟的人,那真是老天无眼啊。”
齐玉对楼谪的评价还是挺高的,楼谪能打猎又能识字,人又踏实谦逊,不失为个好归宿,而且柳绵上进能干,只要不是那种很坏的人,他嫁给谁其实都能把日子过好的,齐玉看着楼谪还替柳绵松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