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牧吉反而没生气,盯着柳绵那张带着怒色更显艳丽的小脸,好脾气地笑了笑,
“绵哥儿,今日不同往日,这琉璃店一开,我家资产日后定是要翻上一翻,到时候你见了我可就得点头哈腰了,听说程逍年程大少爷还为你跳了河,我今一瞧你这伶牙俐齿的样,还真挺带劲。”
“这村夫有什么好的,还得你倒贴钱带着出来长见识,倒不如跟着我,我们这琉璃可是要送往皇宫的,到时候水涨船高,我还真不一定还瞧得上你呢,你要赶紧把握机会吧。”
王牧吉说着,还自以为潇洒地捋了下他鬓前那两缕打绺的发丝。
看来他爹做琉璃的事可真是给他厉害坏了。
柳绵脸都嫌弃地皱了起来,“那你爹没跟你说这琉璃是谁做出来的吗?”
王牧吉一顿,他还真不知道,不过这并不影响他家未来会很有钱的事实,王牧吉浑然不在意道:“谁做出来的有什么关系,总不会是你那猎户夫婿吧,反正都是给我家打工的人,我不稀得知道。”
旁边的工人终于小声开了口,“王少,这琉璃还真是楼公子烧制的。”
听了王牧吉的自信发言后,柳绵看着他的眼神简直是一言难尽,
“哦,对了,我忘了,你也是个肚中无墨的草包公子,你爹天天忙的没空搭理你吧,也是辛苦王叔叔了,一大把年纪还在外打拼,你这好儿子倒是成日游手好闲。”
此话一下就戳中了王牧吉的痛处,王牧吉着急跳脚,刚刚学着话本装的风度一下就破功了,
“柳绵!你别以为你是个哥儿我就不敢对你动手了,我今日可是带了人来的!上次泼我之事还没了断呢,来人,给我打他,把这哥儿的嘴扇烂!听说你爹也被你气到了,放言不再管你,我看看谁还能给你撑腰!来,给我按住他!本少爷亲自来扇这小贱”…蹄子
“啊!”
脏字未吐完,带着万钧之力的巴掌先落在了自己脸上,已经忍着气很久的楼谪把一直按住自己的柳绵拉至身后,一个清脆响亮的巴掌立刻形成。
“王牧吉,你嘴巴放干净点,不会说话我不介意帮你把下巴卸了,我不介意我欺男霸女的名声再坏一重,就不知道你在不在意你没有下巴了。”
楼谪一手捏着王牧吉的下巴,眼神狠厉,王牧吉毫不怀疑他如果有丝毫犹豫,下一秒下巴就会被这铁钳一样的大掌捏碎,
“别别别,大哥,我错了,我不该乱说话,楼公子,楼公子,对不起,我真错了,您大人有大量放我一马,我下次再也不敢了。”
“只用跟我道歉吗?”楼谪手上微微收紧。
王牧吉吃痛地五官扭曲,余光看到被楼谪护在身后的人,连忙求饶:“哎哎哎,柳公子,柳公子,我嘴贱,我再也不敢了,让你夫君饶了我吧,柳公子,我真的错了,我不能没有下巴啊!”
柳绵惊讶地张嘴看着被扇得嘴角溢血,一直哀嚎的王牧吉,唇瓣张合了一下,小心地拉着楼谪低声说:
“你快松手吧,你不是和王家有合作吗?你这么打他儿子真的可以吗?我没事的,让他说两句又不会掉块肉,他骂我我也骂回去了,没吃亏,他现在这样怎么办啊,要不跟王老板说他是自己撞到了?我给你作证。”
“这是怎么了!”
楼谪松手的同时,王淳中气十足的声音也在窑内响起,被松开的王牧吉连滚带爬地窜去王淳身后,指着楼谪他们喊道:“爹,刚刚那个村夫扇我巴掌!还扬言要卸了我的下巴,爹!你快给我报仇,让人把那个村夫带着…”
王牧吉刚想骂小贱人,下巴就传来一阵刺痛,看着楼谪漆黑的双眸后怕地改了称呼,“带着他夫郎,一起拖出去打一顿!痛死我了爹。”
王牧吉一手捂着脸,一手捂着下巴扯着嗓子喊道。
王淳眉头紧蹙,他儿子什么德行他自然清楚,没好气地喝道:“你闭嘴,天天惹事,前两天才在外面挨顿打还不够,好不容易好了又给我惹是生非,你,来给我说说刚刚是怎么回事。”
王淳随便指了一个在场的工人问道,这里做工的人都凭力气技术干活,脑子里也没那么多弯弯绕绕,王淳一问,便把刚刚的事情一五一十地复述了一遍。
柳绵不由得紧张地拉紧了楼谪的胳膊,楼谪态度倒挺无所谓的,还有闲心轻拍柳绵的手背,“没事。”
就凭他现在掌握的东西,到哪都是他挑合作对象的份,哪能轮到合作对象挑他,合作吹了便吹了,总不能为了这点事委屈了柳绵。
而且楼谪相信自己挑人的眼光,他向来用人不疑,疑人不用。
果然听了整件事的经过后,王淳根本没有责怪他的意思,反而生气地看着王牧吉,“你这家伙,老子辛苦挣钱,你尽耀武扬威去了!”
王淳说着就抬起了手,本来准备给王牧吉扇个对称,可是王牧吉令半张脸实在凄惨,毕竟是亲儿子,王淳还是转道落在了王牧吉的后背上,沉重的拍背声响起,王淳拧着王牧吉的耳朵,走到楼谪跟前:
“快给楼公子和柳公子道歉,你一天到晚的口无遮拦!楼公子,实在抱歉,我整日都在矿场待着,牧吉他给他娘惯坏了,哎,也是该让他知道人外有人天外有天,您今日打的好。”
王牧吉不可置信地睁大眼睛,完全无法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爹!我回去就跟娘说!我到底是不是你亲儿子,你竟然能说得出这种话!”
“没有,王老板,我刚也是冲动了,这些就给令郎当医药费。”楼谪拿出一个钱袋,就要递给王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