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太忙了,楼谪都习惯在御书房跟赵为一起吃国宴了,楼谪安静地扒着饭,突然响起赵为带着笑意的声音,“爱卿啊,朕可听说朕要传位给你啊,今天都有大臣上奏以死相逼说万万不可了。”
楼谪眼皮子都不想抬,“陛下,你可别打趣我了,这不用查都是吴丞相放的谣言,臣对皇位可没有半分觊觎之心,臣就想赶紧告老还乡,回去过过清闲日子。”
“说什么傻话呢,你才二十出头,什么告老还乡,不过你这孩子是真聪慧啊,这消息还真是吴成竹的人放的,你说好笑不,这么低劣的挑拨离间的手段,也是真给他逼得狗急跳墙了。”
“最近朝中那些墙头草,倒是机灵得很,很多都开始跟吴成竹打太极了,倒戈这般迅速,吴成竹如此受气恐怕最近得有大动作,我们看住了,抓他一个先行,叫他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赵为乐道。
平日他那会跟人说这些,这完全是把楼谪当成自己人了,“爱卿,你对明安的贡献,朕都看在眼里,到时候事情尘埃落定,你想要个什么职位,把丞相的位置给你留着可好?或者给你封个异姓王当当?”
试探之意都要戳脸上了,楼谪心里叹了句帝王多疑,手上淡定地放下筷子,麻溜地行了个跪拜礼,“臣万万不敢当,臣所为皆为臣分内之事,亦是臣毕生理想,与功名利禄无半分关系。”
赵为亲自将楼谪扶起,拍了拍楼谪的胳膊,看着楼谪清明坚定的目光,一如当年刚入宫之时,赵为突然感觉自己是真的老了。
“楼谪,你小子是真聪慧,要是是朕的儿子就好了,”赵为遗憾地吐出了一口气,“你帮朕看看,朕那几个儿子,有哪个堪当大任?”
楼谪哪能真接这话头,“臣平日未曾关注过几位皇子情况,但陛下之子自然为人中龙凤各有千秋,不过立储之事,臣以为陛下正值壮年,完全不必着急,可以再教导几位皇子一段时日。”
赵为被哄得心里舒服极了,爽朗地笑了几声,无奈道,“就数你最机灵,最近前朝催后宫催,催得烦死了,各个都巴不得朕早点死,朕偏不,这明安的盛世还没来,朕要这么早走了,不知道明安得败在他们手里多久!这可是朕的江山,朕几十年的心血啊!”
大结局(上)
楼谪没有接这个话头,扒了两口饭后,默默地转移了话题。
赵为越看楼谪越是喜欢,摸了摸下巴,笑眯眯地建议道,
“爱卿啊,你这成婚也有两载,你家夫郎肚子里迟迟没有动静也不是个事,说起来朕还有个女儿,苓儿公主,年芳十六,聪明伶俐,蕙质兰心,长得算不上国色天香,但也出落得相当水灵,朕看着你是个可以依托之人,朕给你和苓儿赐婚,你以后便是皇家驸马,我看谁敢多言一句!”
“陛下,你别打趣臣了,您知道的,下官已有一位正室夫郎,臣与夫郎情比金坚,臣此生并无再娶他人的打算,苓儿公主这么优秀也应该与一位一心一意待她的人成婚才是,臣并非公主的良配,而且臣与夫郎无所出,是臣的问题怪不得夫郎,夫郎很好,我很爱他。”楼谪目色柔和地说着。
这番话楼谪说完,赵为也没有生气,眼中的欣赏之意反而更深了几分,不禁摇头感叹道,“真是可惜了…”
在今年殿试中,程逍林表现出色,被赵为点为状元,程逍林和齐玉办了一场盛大的婚礼,坐在亲友席的柳绵眼泪哗哗地流。
楼谪好笑地给柳绵擦着眼泪,抱着人小声道,“说来我们的成亲礼是不是简陋了些,等一切解决了,咱们再成次亲?”
柳绵没好气地瞪了楼谪一眼,“你最好是在哄人,我们成亲典礼都是我一手操办的,一处一处盯着来的!”
楼谪连忙拍了拍嘴,“我说呢,怎么布置得那么漂亮,还是夫郎有眼光。”
柳绵被楼谪哄得哭不下去,看着齐玉被程逍林横抱而起的样子,恍然间又想起来了当初成亲时,那会儿楼谪还把他当好兄弟呢,时时把他气得肝疼。
“不过当时确实很仓促,再办一个也无妨。”柳绵小声道,楼谪跟稀罕什么宝贝似的悄悄亲了一下柳绵通红的耳尖。
程逍林入朝后大力支持楼谪变法,眼看新法即将推行。
几位皇子同时逼宫的事情却是震惊朝野,赵为不解地捂着胸口,看着与自己相伴数十载的皇后,他万万没想到,枕边人竟会在每日的补汤中做手脚。
皇后吴乐然泪流满面,“陛下,臣妾也是被逼无奈,您的心太狠了,不给我们吴家留生路啊,您糊涂啊,怎么能听信那楼谪妖言惑众,毁了明安的百年基业。”
“陛下,这药的解药在哥哥手上,只要你写传位诏书给平儿,哥哥就会给你解毒,你还可以当太上皇享几年福。”
“你若是真把这皇位传给了外姓人,我们一家子人不就成了笑话,陛下,您实在是年事已高,开始办糊涂事了。”吴乐然那张风韵犹存的脸上满是泪水,却是十分冷静地找到圣旨,将毛笔一并递到赵为手边。
赵为震怒地将纸笔回落一旁,气得咳了几声,便见唇角有血溢出,连忙喊人,然而屋的兵刃声早响了很久,等房门被打开时,却是他那几个好儿子。
“你…你们!”赵为指着人的手止不住地颤抖。
“父王,真不能怪儿臣,要怪就怪您自己识人不清,自讨苦吃,您也上年纪了,该安享晚年了,省的败坏了咱们明安的社稷。”赵安平扶起赵为,让其端端正正地坐在椅子上,赵成敖帮着捡起了地上散落的圣旨和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