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了,她的夫婿呢。”柳绵突然想到。
“传消息回来有一段时间了,怕是不日便该回县了。”楼谪道。
“真好啊,到时候玉姐就是举人夫人了!真威风。”柳绵笑意盈盈地说道。
“是啊,中举还挺不容易的。”楼谪突然想起现代学的范进中举的典故,嘁嘘道,“你知道玉姐的夫婿人怎么样吗?”
柳绵摇了摇头,“不太清楚,玉姐成亲有几年了,也是她一直在支持相公科考,玉姐家境还算殷实,不过听说夫婿家境贫寒,玉姐家里都不想过多资助,想让夫婿下场干活做工,但玉姐坚持让夫婿读书。
也挺难的,那会儿她的酒楼事业也困难重重,夫婿又只知读书,家里全靠她一人撑着,还好他考上了,玉姐现在不过三十年华,事业有成,夫婿也前途似锦,未来都是好日子了!”
柳绵真诚地替齐玉高兴。
然而楼谪却越听心中越觉得离谱,不过可能古代科举就是讲个专心致志,做不得他事?各人有各人的选择,楼谪不好评价,只希望不是最坏的结果就好。
二人踏进府门,一进院中就是柳成那张黑脸,又配上了张妍穿着粉衣坐在另一边笑着喊住他们的场景,假装看不见失败,柳绵只得和楼谪顿住脚步,老老实实过去给二人问安。
“父亲,二夫人。”
楼谪也跟着柳绵喊了一声,“岳父,二夫人。”
柳绵走在前面,前脚刚落定,柳成长袖一挥,茶杯连杯带水向他袭去。
楼谪眼疾手快地接住了杯子,也没成功阻止里面茶水和叶子溅到柳绵身上。
“啪。”
楼谪沉着脸将茶杯扔了回去,砸在桌脚四分五裂,“岳父,你这是干嘛,什么事动这么大的怒气。”
柳成也知道楼谪这坏名声,一时还真对这欺男霸女的赘婿有些犯怵,一旁的张妍更是被吓的惊叫了一声,“你们没长眼睛吗?!这村夫要打人了!你们还不把人抓住!”
“我看谁敢动他。”
柳绵一手拉着楼谪,一手淡定地将脸上沾的茶叶和水渍抹去,抬起杏眸冷淡道:“父亲还有事吗?没事我就跟夫君先走了。”
柳绵前几日还在众人面前惩治了一批下人,一时间下人们被骇的还真不敢动作,主要是老爷也没发声啊,二夫人再受宠,那也是妾,也没柳绵这个嫡长子位置高啊,四周的仆人躁动了一下,心照不宣地冷静下来决定听候柳成的号令。
“你眼里还有我这个父亲吗?!”柳成颤着手,捡起一块溅到自己身上的白瓷碎片,“你找的破烂村夫,敢冲老子扔杯!你去问问!哪家的哥婿敢这样做!毫无礼仪!毫无尊卑!你们有把我这个父亲放在眼里吗?!”
“今日敬酒都敢不来主院,你们是真要造反啊!”柳成生气地拍案,“柳绵,你也是,给你点阳光就灿烂,太久不教训你,还蹬鼻子上脸,搞不清这个家谁做主了是吧!来人,把这两个不孝子给我抓起来!一人打五十大板!”
众人应声而动,院子里的仆人楼谪护着柳绵三两下就解决了。
在看到楼谪表现出来的惊人武艺后,坐在高位的柳成心有余悸地拍了拍胸脯,还好,他没有因为太生气而亲自动手,不然照楼谪这个力度,这个姿势,这摔一下他尾椎骨都得断了。
在柳成的呼唤下,侍卫队也迅速赶来,事实证明侍卫也不是吃干饭的,众人一涌上来楼谪就有些力不从心了。
最后楼谪成功被侍卫长常乐按住,缓过劲来转身就是把常乐一摔,看的柳成脸皮都抖了抖,这厮,如此可怕!
最后四五个人合力才把楼谪彻底按住,被猛摔了一下的常乐努力保持表情不崩坏,走到柳绵面前,低头道:“少爷,抱歉。”
轻轻松松就把轻飘飘的柳绵制住,柳成露出畅意的笑容,“一个人能打又如何,村夫就是村夫,没有能力,没有地位,一拳难敌四手啊,不是护着绵儿护得紧吗,来,让我们绵少爷先挨打好了。”
柳绵整个人被按到长凳上,一掌宽的板子被两位侍卫一人一边拿着。
“少爷!”闻风赶来的安禾被常乐拦住,撕心裂肺的喊着。
柳成好笑地看着眼前这一幕:“柳绵,你看看,大家都在担心你呢,可是大家都没办法啊,能怎么办呢?这家我才是一家之主,只有我说的话才算数,明白了吗?
放心吧,我可是你亲爹,不会打死你的,只是让你们认清自己的地位,你是我儿子,你娶进门的赘婿也该低服做小,再在我面前没大没小的就不止五十大板这么简单了。”
“动手吧。”
人高的大板落下,攒出力气的楼谪就是往前一扑,落下后就感觉不对,原是刚刚不知道安禾什么时候冲破了常乐的阻拦,先扑到了柳绵身上。
楼谪嫌弃地把安禾拎开,“细胳膊细腿的,你凑什么热闹,我的夫郎我自己会保护好的。”
安禾眼睛都红红的,“那怎么还会弄成这样!少爷上次挨了板子,现在每次阴雨天都还会腰痛,你吃干饭的吗!长这么一身肉,一点用都没有!”
“我哪知道你们府上人这么多,是我顾虑不周,早知道岳父心眼这么小刚刚就该把杯子砸他脸上的。”楼谪嘀咕道。
“你还砸,你还砸!你能不能不要为你一时之气害了我家少爷啊!”安禾崩溃地流下两行泪。
趴在凳上的柳绵嘴角不着痕迹地抽了抽,哎,有种带小孩的心累感,“好了,别吵了,本来这顿打就逃不过的,说到底还是我牵连了楼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