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成听着林永安的分析,越听越觉得有道理,难怪人是县老爷,大家的父母官呢,说事就是通透,但柳成还是有些纠结,“可柳绵他不仅想分家,还想要走我名下的三个铺子啊。”
“柳老弟你这真是小气了,我家的哥儿要是能找个什么好的儿婿,别说三个铺子了,六个铺子我都想办法凑出来给他陪嫁。”林永安拍着柳成的肩膀语重心长道,
“更别提楼谪还是入赘你家的,你也不能得了便宜还卖乖啊。”
其实也不是柳成得了便宜还卖乖,主要是柳绵这哥儿与他并不亲近,他招了个再好的夫婿,还没有柳宁嫁了个有本事的能让他开心。
可是事已至此,林永安有一句话说到柳成心坎上了,柳绵不管怎么说都是他儿子,楼谪也是他的儿婿啊。
“是,林大人说的有理。”柳成点了点头,林永安和蔼地笑着,拿开了搭在柳成肩膀上的手,“喊什么林大人,喊林哥就行,去跟孩子们解释一下吧,我们做父母的也不能太独断了,不能让孩子们寒心啊。”
柳成目光顿了顿,恍然间看见柳绵幼时身上被打得血肉模糊,嘴唇咬得鲜血直流,也倔强地说他没错的事情,这么多年过去,他都忘记当初柳绵是因为什么事被罚了,但小孩儿那死不认错的样子却深深地印在他的脑海里。
林永安转过身,柳成也转过身看向他们,摆了摆手,“行了,我也是老了,舍不得你们,既然你们现在年轻人有想法,那便随你们去吧,绵儿就按你之前说的,过两天我便找人拟分家契书。”
柳绵欣喜地拉紧了楼谪的衣袖,没想到林永安三言两句就劝动了柳成,这也是楼谪的功劳,自从遇见楼谪后,他乱七八糟的生活越来越好了,他感觉自己以前一眼就能看到头的日子也越来越有盼头了。
楼谪就像个太阳似的,照亮了他的生活,还屈降尊贵地陪在自己身边。
“夫君,你真是个大福星!”柳绵的快乐溢于言表。
楼谪好笑地捏了捏柳绵的手心,“哪有这么感谢人的,夸人像个大福星是什么意思,真想感谢我就少给我塞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到饭菜里吧。”
最后一桌人一起吃了个欢欢乐乐的庆功宴,回去的路上还是楼谪把柳绵背回去的,没看出来,这小家伙也是能喝得很,他早早就喊了停,导致林永安后来的酒都敬进柳绵的肚子里了。
柳绵趴在楼谪宽阔的背上,脸颊绯红但心里却很安稳,柳绵嘟脸吐了两个无形的气泡,蹭了蹭楼谪的背,原本还算清醒的神智在这种温馨安稳的气氛中也有些晕了。
柳绵合上眼,嘟嘟囔囔道:“这还是第一次喝了酒后有人把我背回去,楼谪…我会永远记得你的…你真好。”
“你经常喝酒?”楼谪偏头跟柳绵说话,夹杂着酒气的温热触感从耳边擦到脸颊。
楼谪一愣,意识到那是什么触感后差点惊得把人从背上扔下去。
将头稳稳放在楼谪肩膀上的柳绵浑然无觉,他做梦都想亲的人就这么毫无防备地被他亲到了。
柳绵真的有些醉了,他从来没这么醉过,脑袋懵呼呼地还不忘回答楼谪的问题,
“之前成衣店刚到我手里的时候生意很不好,为了这事跟不少供应商,衣坊老板喝过酒,他们都瞧不起我是个哥儿,还挺难谈的,不过还好,都熬过来了,那些拒绝过我的老板看到现在成衣店的成绩肯定肠子都悔青了,哈哈哈哈…舒服…”
柳绵语气软软地,说话也醉得断断续续地,但楼谪能感觉到他真心实意的开心,顾不上对刚刚突如其来的意外震惊了。
楼谪眼眶莫名发热,他真切地意识到柳绵这一路来吃尽苦头,所有的不怕疼,喝不醉都有迹可循。
楼谪一步一步稳稳地将人背回兰园,柳绵已经睡熟了,楼谪耐心地给柳绵擦了擦脸,把醉红的脖子也擦了擦,又给柳绵脱了鞋袜,柳绵是真的白,也是真的粉,喝醉了连脚指头都是粉粉的。
楼谪将柳绵的脚掌按进温热的水盆中,很认真地揉搓,哗啦一声,水盆被踢翻,楼谪措不及防。
柳绵白嫩的脚掌精准地按上楼谪小麦色的侧脸上,按得楼谪脸颊的肉都挤了出来,柳绵睁开两只机智的杏眼,警惕地呵道:“是谁!”
楼谪有些无语,并不太想说话,沉默地把柳绵的脚擦干净塞进了被子里。
屋内就亮了一盏烛火,十分昏暗,柳绵坐在床上胡乱打着空气,紧张地喊人:“安禾!安禾!”
这时候还叫安禾,楼谪心里不太高兴地蛐蛐着。
“还安禾呢,今天你叫破喉咙也没用。”楼谪没好气地把到处扑腾的柳绵按住,“别乱动,我要去洗漱,你乖乖地。”
柳绵鼻子微微翕动,慌乱紧张的眉眼平复下来,开心地弯了弯,一把抱住楼谪的上半身,放心地蹭了蹭楼谪沾着水迹的侧脸,高兴道:“是夫君!”
这谁还生得了气,楼谪任劳任怨地把小酒鬼重新塞进被子里盖好,小酒鬼眼睛晶亮又专注地盯着自己,楼谪没好气地捏了捏小酒鬼的脸,“要搁别人身上,早把你扔出去了。”
楼谪抽身离开,衣袖又被拉住,柳绵眨了眨眼,瘪嘴道:“你别走。”
说着,两个大眼睛水雾就迅速积了起来,给楼谪吓一大跳,连忙把人抱起来拍了拍后背,轻声哄道:“不走不走,我去沐浴,要不然臭,你不是最不喜欢臭了吗。”
柳绵抽着鼻子,在楼谪脖子处嗅了嗅,顶着红彤彤的眼睛摇了摇头,抓的人更紧了,“不臭,香的,不许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