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回过头时,床上的人已经脱了外袍,在床里乖乖仰躺好,眼睛都闭上了。
这…这是太累了?
楼谪看向床头放着的红鸳鸯印花的细嘴酒壶,可是他们还没喝合卺酒呢?!
楼谪小心翼翼地推了推柳绵,柳绵睁开一双无欲无求的漂亮杏眸,侧眸瞧了他一眼,“您还有事吗?”
楼谪指了指鸳鸯酒壶,柳绵懒懒地朝那边撇了一眼,又将自己往床里侧埋了埋,语气冷淡:“不喝,反正是假的,这酒喝不喝都行。”
“这怎么行!不喝明天肯定会有人来查的!”楼谪一把就把柳绵捞了起来,宽大的亵衣领口露出大片洁白的肌肤和光滑的肩头。
楼谪眼睛都直了,不是,柳绵怎么这么白啊?!
柳绵没有注意到,没好气地接过酒杯,服了,真是欠他的。
柳绵一手撑床半坐着,一手穿过楼谪弯起的胳膊,飞快地把酒水一饮而尽,再度钻回了被窝里,合上了眼睛。
楼谪却是被柳绵动作间领口露出的某处吸引了心神,那里也好粉好粉,楼谪懵懵地喝了酒水。
楼谪把灯火吹灭,躺在床上发了会儿愣,然后才后知后觉地转向柳绵,小心翼翼地问道:“你是不是不高兴了?”
柳绵没睁眼,但还是回答了楼谪的问题,“哦,没有不高兴。”
怎么可能!这明显就是不高兴了,楼谪在黑暗中皱着脸苦思冥想了一会儿,又小心翼翼地开口道:
“怎么了吗?是我刚刚太用力弄疼你了吗?对不起啊。”
柳绵真是服气了,侧身将手一伸,盖住楼谪黑暗中也亮晶晶的眼睛,无奈道:“没有,不疼,没生气,睡觉吧,今天辛苦了。”
楼谪闻着柳绵手间的浅淡玉兰香,还没想明白呢,人就先睡过去了。
柳绵拿开手盯着楼谪的睡颜看了一会儿,生气地将手握拳在空气中挥了挥。
笨蛋楼谪!刚刚那么好的氛围,他竟然第一时间退了半步!不是真不行就是真不喜欢哥儿,然而楼谪身体素质明显很不错,八成就是后者了,柳绵有些泄气地收回手,静静盯着楼谪看了半晌,咬了咬唇还是不甘心。
柳绵有些生气地把自己塞进了楼谪怀里,到底是怎么回事啊!抱他抱的那么顺手,又对他那么好,这都不算喜欢吗?!
啊啊啊,笨蛋楼谪!烦人!
柳绵生气地蹭了蹭楼谪结实的胸膛,然后被半梦半醒间的人回抱着迷迷糊糊地在他后背轻轻地拍了拍,呢喃道:“别生气了。”
跟哄小孩似的!
柳绵咬了咬唇,看着明显是无意识动作的人,梦里都惦记着他生气的事呢,柳绵就这么没出息地被哄好了,在楼谪温暖结实的怀抱里陷入黑甜的梦乡。
楼谪睁开眼,柳绵在他怀中一阵乱蹭他怎么可能没醒,没想到柳绵跟小屁孩一样生气了还得人抱着哄,楼谪看着自己怀里安稳睡着的人,唇角不自觉勾了勾,然后又平了下去。
所以柳绵是为什么生气呢?
哎,哥儿心海底针。
不过楼谪心大,想不明白也不硬想,楼谪抱着香香软软的玉兰花味小绵羊兄弟轻松入睡。
次日清晨,一夜好梦的两人是被外面的吵闹声吵醒的,楼谪下意识拍了拍怀里的人,大脑反应了两秒,才睁开眼睛,捞了一把怀里还迷糊的人,
“起床了,我们今天还要去敬茶。”
柳绵白嫩的巴掌脸被闷得粉红,长卷浓密的睫毛迷迷糊糊地睁开,漂亮的杏眼还蒙着层水雾,他已经很久没有睡个整觉了。
清脆的嗓音带着一丝绵哑,“嗯?这么早吗?不对吧。”柳绵从楼谪怀中扬起脸,探头看窗,天色不过刚刚破晓。
楼谪有种近距离被美颜暴击的感觉,忙将人松开。
很快外面的糟乱声更大了,透着一股儿不详的意味。
楼谪迅速起来穿衣服,顺便把还有点起床懵的柳绵三两下收拾好了。
柳绵回过神,看着自己穿戴整齐的外袍呆呆地眨了眨眼。
楼谪没忍住,捏了一把柳绵的脸颊肉,“醒醒,外面好像出事了。”
随后,便响起了安禾在门外着急的拍门声,
“少爷!不好了!程少爷昨夜跳湖了!”
“程逍年发疯跟我们家有什么关系?一大早这么吵闹。”柳绵拉开门,蹙眉道。
然而第一眼看到的却不是一脸焦急的安禾,而是黑着脸,双手背后,一脸威严的柳成。
柳绵还没来得及问安,夹着厉风的巴掌就迎面而来。
“什么跟我们家什么关系?!你还有脸说!谁让你去招惹程家少爷的!”
柳成那张大掌二话不说地就朝着柳绵的脸而去。
楼谪站在柳绵身后眼疾手快地伸手接下,浓密的剑眉不自觉蹙起,柳成的力气很大,如果不是他在的话,这一巴掌足够把人打的唇角溢血。
“岳父你干嘛,一大早谋杀亲子啊?”
楼谪语气不太好地把柳成的胳膊往后一推,将柳绵往身边拉了一些,目光沉静地看着脸色铁青的柳成。
“你!谁是你岳父!老子教训儿子天经地义,天王老子来了都管不着!你他娘的滚远点!”柳成指着楼谪的脸喝道。
言罢就想越过楼谪去拽柳绵头发,“你这个不知廉耻的东西,给老子丢尽脸面!当初就不该生下你!”
在一旁的安禾气得握紧了拳头,楼谪不可思议地看向柳成,手上一个使劲就把柳成拉的一个踉跄,柳成站不稳地往后跌了两步,被身后随行的小厮扶住。
柳成勃然大怒,“你敢推我!你这个乡野村夫!给我上家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