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才知道,原来戴向南也有热情迸发的时候。
只是不是因为我。
再后来,凌若梅宣布了与孙岂辉的恋情。孙岂辉很有钱,以至于小缪托着腮说,“唉,原来凌若梅也未能免俗。”
这件事我也是从报纸上见到的。凌若梅从来没和我说起,每次见我都喜气洋洋,“小麦,我给你带了件裙子,你穿着绝对好看。”
戴向南以为我们无话不说。殊不知,有些事,我们从来不提,仿佛那真的只是一笑而过的绯闻。
而我终于又离了婚。办好手续,戴向南要请我吃饭,我说不用了,我还要收拾东西。一个人楼上楼下跑得忙忙碌碌,还会不断地高声叫“向南,这个xx东西我给你放这儿了啊。”“向南,你以后记得……”
他一直没有回应,我借口有事跑下来,看见他只是坐在那里,看着窗外,脸上什么表情也没有。
后来,我拎着箱子下楼,做出一脸兴奋地望着他,“好啦,我收拾好了。”
他沉默,拿起钥匙要去开门,我叫住他,“不用了。我自己打车就好。”
他没理会我,开门走了出去。
这一路,仍旧是沉默。他沉默地开车,我沉默地看着外面。他把箱子放在我家门的外面,看了我一眼,一言不发地离去。
那天晚上没有月亮。我捂着嘴小声哭,也不明白,为什么在自己家里却不愿意放开嗓子哭。
作者有话要说:我其实蛮喜欢这一段的……仿佛小戴同学就在我眼前。
另外,我的微博莫名其妙地让新浪封了。近期不要在微博上找我了。
☆、谁天生下来就是谁的?(二)
对于我的离婚,凌若梅也没有说更多。她只是说,“你呀……”
在他俩面前,我觉得自己有些卑微。他们都像大人,而我,却还是像个孩子。孩子般的任性、孩子般的冲动,还有孩子般的别扭,不懂表达,也不会表达。
更不像凌若梅这样,很从容地面对一切她喜欢或不喜欢的事物、面对在我看来可能有些尴尬的事物。
像是现在,她会很坦然地对我说,“小麦,无论我们仨个间发生了什么,我和向南都是你的好朋友。”
我想说,我做不到。越是在乎,越是做不到。最后,我却只说了三个字,“我知道。”
“如果你不方便让向南帮助你治伤,我呢?可以吧?”
我笑了,“真不用。我问过医生,以后会好一些。而且,头发长长了,也会遮住一些的。”
“小麦,我们不是没条件,你为什么就要这么倔?”
“不是倔,是没有必要。”
“怎么没有必要?你才多大啊?往后还有许多日子呢。你这脸,你自己愿意看吗?”
我打定主意,“真的不用。我会自己想办法。”
“小麦!”
“我说了,我不想用。”为了补充,我又加了句,“真要有需要,我会和我妈说的,也会和你们说的。”
凌若莓愣了下,大概没想到我居然会提起我母亲。她有些忧虑地说,“小麦,我们都很担心你。这阵子事情很多,即便你不治病,如果你能出去散散心,对你心情也好。”
我微笑,“没事,我扛得过去。我就这样。上学的时候一到考试,我就憋,哪里也不去。等着试一考过,我会玩得不知天南地北。我不喜欢带着心事去玩。”
凌若梅轻轻叹气,“小麦,你真单纯。可是,大多数时候,生活就是一场心事接着一场心事,你可能永远没有能彻底玩的时候。”
“不会啦。”我尽力笑得很灿烂。“其实以前也都很好。虽然每天当狗仔队,但就是按部就班的上班、下班,写稿子、煮饭,过得也很平静啊。”
她看着我,“小麦,我希望你永远有这样简单的平静。”
我和凌若梅聊了很久,她说她在剧组里的不愉快,也说些与别人的瓜葛和在公司里的不如意。夜幕渐渐下垂,她去煮饭,我们继续聊。
“小麦,有时我真想回到上学的那个时候。”
“我也是啊。”
“我记得那时候我们没什么钱,看话剧老买最后几排。不过,那时候很开心,也不管别人会怎么看我们。”
那时候她在作梦当名演员,我在作梦当名记者。
“不管怎么说,你还是实现了你的梦想。我呢?”我扬了下眉毛,“还早。”
“不过是运气好罢了。”
“也可能吧。不是所有事情都能如人愿的。”
“小麦,你以后怎么打算?”
“不知道,《星娱乐》怕是很难回去了。”
“因为我的事?”
我沉默了下,“不完全是。我很早就不想去了,你知道,我并不想做娱记。”
她喟然而叹,“人活着,总不能如意。小麦,要不你还是回去读书吧,出来再换个方向。我也想读,只是现在这样,上了路了,回不了头了。有时觉得,生活真是一场joke。费心费力的得来了,结果却是个魔障。”
这话我很同意,费心费力得来,却是个魔障。丢弃这个魔障是不容易的,像我丢弃戴向南。
“嗯,有可能。我最近想,所谓理想,也就那么回事。为了理想,不断的执著,有时难为的只是自己。或许本来你就不适合,或者命里没有,顺从一点,也未必完全是坏事。”
凌若梅歪头想了一阵儿,仿佛当年在学校里一般,脸上是我很久没有见过的神情,“可能吧。人就是这样,不到黄河不死心、不见棺材不掉泪。”
我俩都笑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