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熄那充满恐惧与无助的眼神,像一把锋利的剑直直地刺进应忱的灵魂深处,一种无法保护爱人的无力感如同巨大的阴影将他整个笼罩。
这样的场景已经不是第一次出现,兰熄绝望的眼泪,一颗一颗地砸在他的身上,灼烧着他的每一寸神经。
alpha在无数次的痛苦折磨后,他终于等到了一个助手外出的机会。他决心不再让兰熄遭受这样的折磨。
他的目光紧紧锁定在实验室的各个角落,那里面有无数的仪器、设备,还有他们共同的绝望。
他要引爆这整个实验室,让这一切的罪恶与痛苦都在爆炸中灰飞烟灭。
那场爆炸,锁住门的人不是兰熄,而是应忱。
他欺骗oga说他腿软了,砸碎了监控,很短的时候内破坏了兰熄脖子上的锁环,拿走了兰熄身上带着的怀表,这样说不定下辈子能投胎到兰熄身边。他让兰熄跑出去叫人救他,自己一个人留下拖住所有人。
兰熄敲着门,眼泪止不住往下流说你跟我一起走,应忱,我害怕。
在实验室的日子都是应忱在保护他。
他一开始嘴巴很坏,可是后来都是应忱在安慰他,给了兰熄出去的希望。
应忱给兰熄擦眼泪说:“别哭了,我们家很有钱的,等我们跑出去了之后,我会让人把这件非法建筑给狠狠拆掉,你跟我待了这么久,反正也不清不楚了,你就给我当小媳妇儿吧。”
兰熄那时并不禁逗,果然不哭了,但是顿时面红耳赤:“你说什么呢?”
应忱让他快走,他第一次那么凶地跟兰熄说话。
等兰熄精疲力竭地跑出去,他才发现实验室外部根本就是荒郊野岭,他不知方向,更不知道哪里才有人,但他还是努力寻着人回去救应忱。
不知道过了多久,他的脚都被枯枝划烂了,那些人给他们穿的鞋子很薄,那场爆炸声传了很远。
兰熄脸色苍白,顿时有种不好的预感。
等他再回到实验室的时候,那里已变成一片废墟,他捡到了几张实验报告,上面的字样,o是代表他,应忱的代号却是患者,而他是作为信息素中和剂的材料,是一味药,其中还有实验的进度。
包括把他和应忱关在一起,彼此好感度的提升,也对于信息素的功效有很大的提升。
兰熄心如死灰地离开了那片废墟,而后将自己流放般离开了。
“别逞强了,兰熄,他死的时候,你都要心碎了,你是不是一直觉得自己把信息素送晚了,他才死的。”
寒朔的质问不停地从电话那头传来:“你这两年不配合医生做治疗,完全的自我厌弃难道不是因为愧疚吗?”
“你觉得应忱在法庭上替你做假证,把生的机会留给了你,所以一直很愧疚是吗?”
下一刻寒朔手机只传来挂断的嘟嘟嘟声。
寒朔和唐宁面面相觑。
唐宁说:“你非得用这种方法来激他吗?”
寒朔一时表情十分复杂说:“你不觉得这两个人都不可理喻吗?”
兰熄这两年的心理测试都显示他是一个孤僻,自闭,不合群,阴沉的人,可就是这样的人在外人口中居然是温和阳光,他这样装迟早有一天会绷不住的。
从他恢复记忆那天起,他就像一只受伤的困兽,陷入自我否定,因为他竟然爱上了悲惨人生的罪魁祸首,而且是一次又一次,他试图寻找一个理由,一个能够解释自己为何会陷入这般境地的理由,可思绪越混乱,他就越觉得自己愚蠢至极。
应忱没想过他会被人绑架。
十七岁那年那次绑架,让他此后的人生都陷入一场巨大的悲剧之中。
没想到这辈子还能再经历一次。
他是在办理证件回家的路上,被十几个人在路上堵截,被凭空一针镇定干倒了。
应忱眼前被一块粗糙的布紧紧蒙住了他的脸,粗糙的质感摩擦着他的皮肤,让他感到一阵不适。双手被束缚住在身后,坚韧的绳索缠绕在他的腿上,勒得他几乎无法动弹。
不知过了多久,周围的声音渐渐安静下来,只剩下自己略显急促的呼吸声在布下回响。
应忱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大脑在黑暗中飞速运转。
他开始在脑海中逐一排查可能的对象,是那些曾经在明面上与他结仇的人吗?那些人一个个在他脑海中闪过,能如此悄无声息地将自己擒住,似乎又不太像他们所为。
难道是发现了他身份的人?这个念头一冒出来,应忱的心猛地一沉。
他的身份一旦泄露,将会引来无数的麻烦和危险。如果是这样的话,那背后之人必定有着缜密的心思和强大的情报网。他仔细回忆着最近接触过的人,每一个细节、每一个眼神、试图从中找到一丝蛛丝马迹。各种可能□□织在一起,让他一时难以理出头绪。
照理说不应该。这两年他都非常隐秘的藏住自己的足迹,也是为了防止给兰熄和自己带来麻烦。
他就在这样大脑迅速风暴之中。
眼睛上的眼罩突然就被揭开了。
没有仇敌。
他的目光陡然间凝固,兰熄就那样猝不及防地闯入了他的视线。
他身上仅着一件单薄的丝绸黑衬衫,那衬衫的颜色如同深夜里最深沉的暗影,松松垮垮地贴合在他的身上,勾勒出他略显消瘦的身形。领口处敞开,露出一半的白皙肩膀,似是在无声地诱惑,却又带着拒人千里之外的清冷。
再往下看,他的下身仿佛什么都未穿,一双修长的腿毫无保留地展露着。那双腿笔直而又匀称,在房间略显昏黄的灯光下,泛着一种迷人的光泽,线条从大腿流畅地延伸到小腿,没有一丝多余的赘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