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他们云顶的房子,熟悉的环境,此时却仿佛被一种异样的氛围所笼罩。
应忱只能听到自己心跳加速的声音,目光像是被磁石吸引一般,紧紧黏在兰熄的身上,无法移开分毫,他突然意识到为什么兰熄身上的衬衫这么熟悉,因为这是他的。
大概是几年前遗落在这里的。
应忱想云顶的房子不是卖掉了吗?
但是为什么所有的陈设和东西都在。
应忱艰难开口说:“你做什么?”
他一动,紧跟着,他身上的镣铐也在动,应忱眼睛紧紧盯着他手上的镣铐。
那镣铐在昏黄的光线下散发着冰冷的金属光泽,他的目光落在镣铐上,眼中有一抹复杂的情绪闪过,那是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兰熄微微歪着头,问道:“熟悉吗?”
他顿了顿,像是在等对方的回应,可对方只是沉默地看着他。兰熄轻轻叹了口气,继续说道:“这是从房子里找出来的。”
应忱想起来了,这条链子是兰熄当时逃回翠谷镇,他让人定做的,但当时只有拷住脚腕的部分,而如今应忱双手手腕上有着相似的纹路和质地的镣铐。
至于是谁,后面又加了这两条链子,答案不言而喻。
周围的空气仿佛凝固了一般,只有那镣铐偶尔发出的轻微碰撞声。
兰熄缓缓蹲下身子,捏住了那冰冷的链条。链条在他的手中发出轻微的哗啦声,他抬眼看向应忱,目光如刀一般锋利:“你是不是曾经特别想把我绑在这里?谁都看不见我,这样我就只能属于你一个人,像个被囚禁的玩物。”
随着兰熄一句句话砸来,应忱的瞳孔急剧收缩,那原本深邃的眼眸中像是掀起了一场风暴。恐惧、不安、痛苦在他的眼中交织缠绕,自己又要被眼前之人深深厌恶了,就像曾经无数次经历过的那样。
他知道,自己就是兰熄口中所说的那样的人,自始至终都未曾改变。他的嫉妒心如同一条吐着信子的毒蛇,盘踞在他心底最黑暗的角落,只要看到有别人靠近兰熄,那嫉妒的毒液就会蔓延全身。他的邪恶仿佛是与生俱来的烙印,驱使着他做出那些疯狂的举动,只为将兰熄紧紧攥在自己手中。
理智在其中不断地沉沦。
在他的世界里,兰熄是他的所有物,别人不能碰,不能沾!哪怕只是一丝目光的停留,都会让他心中的恶魔咆哮着苏醒。他连自己都痛恨,却又被那深入骨髓的占有欲死死压制,无法挣脱。
“你知道吗?你真的特别恶心的一个人,我就没见过你这样的,怎么能这么扭曲,毫无尊重,变态。”
兰熄的话语如锋利的刀刃,一下下割扯着应忱的心。
应忱的眼神仿佛有一个深不见底的漩涡,那漩涡疯狂地旋转着,将周围的一切都卷入其中,包括他和兰熄之间的空气,让两人之间的氛围瞬间变得剑拔弩张。
应忱的目光死死地锁定在兰熄身上,那漩涡似的眼神里,愤怒、痛苦、渴望相互交织。下一刻他身上的镣铐被他剧烈的动作拽得哐哐作响,他的肌肉紧绷着,不断地挣扎,那镣铐的束缚让他的手腕和脚踝都勒出了红痕,可他全然不顾,仿佛要凭借着一股蛮力挣脱这一切束缚。
好像下一刻就要不管不顾地将兰熄拥入怀中的疯狂。
应忱的身体微微颤抖着,喉咙像是被什么东西哽住了一般,过了许久,才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是!我就是个烂人!”
他的声音在寂静的空间里回荡,带着一种破罐子破摔的绝望:“你以为我不想改变吗?可是我一看到那些靠近你的男人,我就控制不住自己!”
应忱的眼睛里布满血丝,像是燃烧着两团疯狂的火焰:“要是想到有人妄图染指你,我就恨不得把他们碎尸万段!我看着你对人笑,我就想把你藏起来!只对我一个人说话,只对我一个人笑。”
他的身体向前倾着,尽管被捆绑,镣铐限制着行动,却依然给人一种充满压迫感的疯狂,锁链发出碰撞的声响。
“兰熄,你今天就算杀了我又能怎样?就算我死了,我这辈子就算变成鬼,我也会缠着你。”应忱的嘴角勾起一抹自嘲的笑,那笑容里满是偏执与疯狂,“你永远也别想摆脱我,你是我的!只能是我的!哪怕是化为厉鬼。”
这段时间装做脾气很好的样子,他已经装够了。
突然,兰熄猛地抬起手,朝着应忱的脸挥了过去,“啪!”的一声脆响,在寂静的空间里回荡,应忱的脸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巴掌打得偏向一边。
可是最惊恐的是接下来兰熄就这么捧着应忱的脸,朝着应忱的唇亲了上去。
应忱原本还处于被打后的惊愕之中,此时被兰熄这么一亲,整个人都愣住了,眼睛睁得大大,刚刚还形同野兽竖着毛发,染着怒火,充满攻击性的气场消失得无影无踪,像一只可怜兮兮淋过雨的小狗,尾巴都垂了下去。
给我个痛快吧
应忱醒来的时候。
躺在床上那里,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天花板,思绪却不由自主地飘回到昨晚混乱的整个过程。
兰熄昨晚那一巴掌毫无预兆地在他脸上炸开,其实真没多疼,他皮糙肉厚的,兰熄打人那股干净利落的劲儿,其实看得他心痒痒的。
可没等应忱从这突如其来的暴力中缓过神来,兰熄竟又低头亲了他,那是一个充满了复杂情感的吻,带着愤怒、不甘,又似乎夹杂着一些他无法理解的情愫。
随后,兰熄干脆跪坐在他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