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边的周樱樱以为自己一顿的表忠心,多少也能打动这木头人吧?谁知韩光霁听了后,眼神便暗了下来,脸色淡淡的。她正要问几句,这时门外却响起了随风的声音。
韩光霁应了声,让随风进门,然后对他说:“给三奶奶。”
随风点头,走到周樱樱跟前,恭敬地把一个荷包递给她。周樱樱一上手就猜里头一定是银子了。
待随风走了,韩光霁看着瞧荷包灿笑的周樱樱问:“你方才说丈夫比姨母亲,”他说着顿了顿,似乎犹豫了一会才道,“那幺……丈夫和银子哪个亲?”
不要脸!你怎幺不干脆问丈夫和银子掉水里她救哪个呢!
“那自然是丈夫亲啊。”应该是给银子的丈夫亲。
“真的?”韩光霁狐疑地看她。
“当然是真的。银子又不会问我昨天睡得好不好……”周樱樱说着朝他笑了笑,见他又不自在地别过脸,便道,“三爷可别吃银子的醋啊。”
韩光霁听了,猛地回了头,“谁会吃银子的醋?只是太易被财帛动心的人可轻易信不得!”
“我只收三爷的银子。”所以你要多给我啊。
是谁跟他说周樱樱身子弱性子娇的?他看着分明是个惯会巧言令色的小滑头。韩光霁盯着周樱樱好一回,最终将信将疑地哼了一声,“……你可知在军中若是犯了通敌之罪会有什幺下场?”
周樱樱听了,心里大大地反了一个白眼。治人得恩威并施才是。这个韩三好话没两句,倒是会吓唬人。
不过,看在他爽快给了银子的份上,周樱樱便装出一脸受了惊吓的样子,畏畏缩缩地道:“……我怎幺敢啊?”
韩三看着她,嘴边勾了个笑容——问他要银子的时候却不像是个胆小的!可他面上还是点了点头,“……不敢就好。昨夜的事,今早便有人去报信。如此住在闻风斋中实在有诸多不便。”
正题终于来了!
“所以,三爷的意思是?”
“你想想法子把闻风斋的管事权拿回来,再把院中的人手换了。”
闻风斋是周韩夫妻的院子,本就该由周樱樱打理。只是从前的“周樱樱”体弱又不通俗务,才一直由许姨太太管着。现在韩光霁要自己的媳妇掌事也算名正言顺,只是不知道许姨太太是否轻易放得了手?
周樱樱把任务在心里过了一遍,低着头,对了对手指,“这事说起来不难,但也不太易,就不知道事成后……”
韩光霁闻歌知意,哼了一声,然后朝周樱樱比了个五。
“……五两?”就她一个月月例。抠门。还是银子比丈夫亲。
然而韩光霁却摇了摇头,“五十两。”
周樱樱听了,怦然心动了一下,看来这丈夫还是可以亲的。
韩光霁看穿她心事,冷笑道:“有钱果然能使鬼推磨。”
呸。你才是鬼。
周樱樱忙纠正道:“是重赏之下必有勇夫。”
韩光霁也不和她耍嘴皮子,接着唤了随风进来,“此事若有需要搭手的地方,吩咐随风便是。”
周樱樱知随风是韩光霁心腹,也客气道:“有劳了。”
周韩二人说过话,随风便去送周樱樱。隔了好一阵才回到书房,回来时却拎着个食盒子。
“方才三奶奶让我随她回正院。原来三奶奶一早过来,并未用朝食,回去后便让人热了一份,让我带给爷用。”
随风习惯了韩光霁不多言语,见他点了点头,便揭了食盒把里面的汤面捧到韩光霁面前,还提了一句:“是蟹肉馄饨面。”
他办完了事,把食盒提出去,临走时回头看了一眼韩光霁,却见他看着那碗面笑了笑。随风觉得他这笑和平时不大相同,有点什幺别样的意味。他边想边擡头,看见院中那爆了一朵朵花苞的桃枝——啊,他那笑看着不就是冬雪初融,万物回春的模样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