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准时的在卯时就醒了,都是每天功课的原因让我习惯了晚睡早起。我并不觉得有多难,事实上我并没有赖床的毛病,甚至一天之内连床都碰不到直接趴桌子上就睡了。
今天要去参加宫宴,但是我并不知道相关事宜。但我清楚的知道,我绝对不可以用练功时的形象出现在皇宫里,那是藐视皇言,有失礼仪,弄不好再说错什么直接斩首了。
“笃笃笃……”门被轻轻的敲响,天还没亮,谁能这么早来找我?
挑眉,一个翻身就下了地,随手披上了外套轻巧的走到门前,悄悄握紧手上的袖箭。
“小姐!”刚把门打开,一个佝偻的背影便扑了上来。我无法作出反应,良好的夜视力让我看清了来人。
是委姨。
我已经快要有一年没见着她了,自上次的那件事情之后,她在段府修养了差不多一年,就再也没看见她了。其他下人告诉我,委姨告老还乡了,并且段宿还给了她不少钱。
但是她现在却……
“委姨?你怎么会……”讶异出声,随即涌上满满的惊喜。她拉着我左看右看,像是在打量我有没有变化一般。“小姐,我听说你今天要进宫?”她满意的打量我一圈后,才悠悠的说出一句。我也自然不用掩饰的颔首,算是肯定。
“这就对了,”她笑起来,脸上的褶皱也随之提起来,“我知道小姐你不懂装束,我特地赶来教你。”
特地……赶来
的?
天哪委姨可是已到花甲的年纪!这么早来这里居然只是为了教自己装束!
眼睛有些发涩,不知道是出于什么原因,我总觉得委姨佝偻的背更驼了,银白的发丝也蔓延到了两鬓,喉咙哽塞。
“小姐,来,委姨给你着衣。”她从身后拿出一个布包,看样子挺新的。难道我今日要穿的衣物就是这个?我接过委姨的包裹,速度的打开。
触目的血红色,黑色描边,弯弯曲曲的黑色蔓延起来像是蛇一样。丝质的白色里衣藏匿在红裳后,层层叠叠的裙褶让我有些眼花。
分量确实不小,这样真的可以穿吗?
为毛感觉很不可能呢?这么多穿到宫里不都累死了!
我转头看向委姨,却见她只是目光紧紧的盯着这裙子,看起来跃跃欲试。
好吧,这次就牺牲一次好了。垂下眸,思定。
从来没感觉过穿衣这么累呢。或许以前穿的都是干净利落的练功服,所以才对这次的穿衣历程这么伤感吧。
终于套上了最后一件大衣,身子已开始酸痛了。这是比被喻陵罚站墙根顶水罐还累死人,以后打死也不要再随随便便答应去参加什么宴会了!
接下来又是繁琐的妆容。
由于我的头发实在太长,以至于委姨不能给我梳上小孩儿专用的垂挂髻。无奈只好像成年女子一般梳了个流苏髻,才勉强算是庄礼。
委姨用胭脂在我的眼角处描上了斜斜的红痕,像是伤疤一样。听
她说,这是斜红。随后又在我的发髻上插上了白玉的步摇,细碎的响声回荡在空气中。
好了,完成了。我早日初受的磨难终于结束,随后穿上了鞋,镜中的自己愈发成熟起来。
一身刺目的红色把我层层包裹,略长的裙摆扫在地面上,裙褶层层叠叠的覆盖,接近一米四的个子显得挺拔秀气,腰上黑色的锦带在委姨的手下变成了一朵绽放的花结。长长的黑色的发被巧妙的用步摇固定好,白色,黑色,红色,无比刺激视觉观的颜色对比矛盾而又出乎意料的协调。衣摆较宽,恰好隐密住我手腕上的袖里剑。衣领被黑色描边,我能看见我无意露出来的凝脂如玉的肌肤。秀弯的眉下,带着稚气的瞳孔转瞬被鲜艳的斜红覆盖殆尽,樱唇微抿,就算是有着婴儿肥的脸也出乎意料的给人一种妖异的印象。
这是……我吗?
我有些不可置信。平时姿色平平的女孩子什么时候有过如此的一面?稚气与成熟的交替,就像黑色与红色的矛盾相交。
“这是圣女大人托人带给我的,让我给你穿上。”委姨满意的打量了我一会儿之后,才悠悠的开口。
这是圣女给我的!开什么玩笑!那个冰清月洁的圣女不是去岐国祭祀了吗?怎么可能这么清楚我要去参加宫宴?难道说……我身边就有她的眼线?
不应该啊,这两年我几乎没有接触其他人,每天三点一线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