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未等他回答,文丽忽然快步走进来,她先是弯下身朝蹲在地上的原明俊心疼地瞧了瞧,随后才抬起头表情不悦地看向原政清:“你这是干什么?好好说话动手做什么?”
原政清长叹一口气:“你让他说,自己都干了些什么!”
文丽是何等的精明,这时候朝原明俊手里攥着的报纸瞧一眼,就明白是怎么回事了,她眉头一蹙,红唇抿了抿没开口。
“我听说陈四那些人要……”
“事情是这样的,”文丽忽然打断原明俊的话,解释道:“明俊同那些人有些交情,现在这些人出事了,便纠缠着他要钱,你知道那些人从来不拿自己的性命当回事,遇到这种人当然是要多少给一些免得麻烦了。”
原政清眉头紧紧拧着,盯着文丽:“你早就知道他与这些不三不四的人来往?”
文丽将仍旧蹲在地上的原明俊扶起来坐到沙发上,美目横了原政清一眼:“我也是刚知道,不然你以为我会让儿子和这些人牵扯上关系?”
原政清冷瞥着原明俊,问道:“我问你,绑架陆时的事情,你有没有份?”
“我……”
“当然没有!我们儿子什么禀性难道你还不知道吗?”原明俊刚张口,立刻又被文丽打断。他有些不安地看向文丽,那件事他不仅知道,甚至是有意促成的,这些文丽都是清楚的,然而她只是暗暗地朝他使个眼色,又接着对原政清道:“明俊也是事后才知道那件事的,那些个下三滥的东西就威胁明俊,不给钱的话不封口。”
听到她这样说,原政清原本绷得极紧的情绪稍微舒缓一点,只要没有牵扯到绑架案就好,与那些人认识最多也就是交友不慎,私生活不检点罢了。明俊这次的演讲估计要泡汤了,但好在没影响到自己竞选名誉主席。
这次竞选名誉主席事关重大,对原氏未来发展的影响可谓举足轻重,绝对不允许有任何闪失。
他深深吸口气,有些疲倦地靠在写字台前的靠椅上,目不转睛地盯着散落在地上的报纸,这件事很明显是原家的对头捅出来的,只是他这么多年树敌不少,一时之间根本没办法确定到底是哪一个。
文丽安顿好原明俊,才将他手里的报纸拿过来,再次仔细浏览一遍,随即形状姣好的眉毛又蹙起来。半晌,她才将手里的报纸放下。
如果就目前来看问题其实不大,虽然照片是有那么几张,但报上报道的内容却是没有凭据的,完全可以推说成是记者胡编乱造。只是报纸上最后一行的内容却引起了她的注意,上面说爆料人称手里掌握着隐秘的一手视频资料,并且有足够证据可以证明自己所言非虚。
如果那个人手里真的握有视频资料,那就不好办了。
虽然是这样想着,文丽倒也没有特别惊慌。不管那个人是什么身份,出于什么目的,只要能找到爆料的这家报社,就不难办。大不了拿一笔钱去堵住他们的嘴罢了,只要钱够多,手段够硬,就没有压不下的新闻,圈子里这种类似的事情难道还少吗?
然而这次却完全出乎她的意外,三天之后,这条新闻不仅没有如她想象中一样被压制下来,反而在网络上被大肆地宣扬。那家爆料的报社说到做到,在扬言发布消息的指定日期,将一段时长十五分钟的视频发到了互联网上。
视频里清晰地还原了原明俊与陈四交易的全部过程,并且从陈四口中证明原明俊不仅与整个绑架事件有关,还是他堂兄原陆时被绑的始作俑者。
一时之间口诛笔伐声四起,网络上到处遍布对他的议论,网友纷纷表示竟然对自己的亲兄弟下狠手心肠真是歹毒;另一部分网友则表示大家族之间的内斗太精彩了,简直比看电视还过瘾!
原明俊原本一直维持的形象瞬间坍塌,准备了、许久的讲演也被迫取消。一系列的事情让他精神萎靡,他整日将自己关在卧室里,消沉得厉害。然而文丽告诉他的另一个消息,却给他带来更大的打击。
文丽揉了揉额角,将一摞资料扔在他面前。
原明俊没有精神地打量那摞文件一眼,随口问道:“是什么?”
文丽的妆依旧画得一丝不苟,然而却遮不住略显憔悴的脸色:“关于那家报社的资料。”
原明俊又朝着那摞文件打量片刻,终于拿起来翻看几眼,然而却并没有发现什么特殊之处:“我没看出有什么特别?”
“表面上来看,这家报社的控股人似乎与我们原家没有任何的利益冲突,更没有任何矛盾。然而无论我们怎么开价,他们都不肯将新闻压下来。我觉得奇怪,于是找人调查,结果发现了很重要的消息。这个控股人与一个人,有着很密切的关系。”
原明俊的表情也严肃起来,一连串的人名在他脑海里浮现,他开口问道:“是谁?”
“陈耀峰。”
原明俊的脸色整个沉下来,他怎么也想不到,自己竟然会被那个废物给反咬一口!
原陆时将目光从摊在书桌上的工具书里转出来,揉了揉有点僵硬的后颈。他抬手看时间,发现自己在图书馆里已经不知不觉待了整整一个晚上。
因为假期很快就要过去,而一开学他就要立刻对上学期没有参加的考试科目进行补考,所以从矿区回来后他就直接奔向学校里的图书馆。
看着这个时间,还有不到半个小时的时间图书馆就要闭馆,原陆时同图书馆的老师打过招呼,收拾好自己的东西准备离开。因为不想给傅家添麻烦,也没有给司机打电话,想着出去后直接叫计程车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