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牢里昏暗不见天日,叶如歌恍恍惚惚间不知道时间过去了多久。她想自己最终可能会活活累死在这里。
行吧,那也行。她早就受够了这一切,她开始没那么想活了。她不想再等到一个转机,她只觉得没有转机,只有这无穷无尽暗无天日的痛苦与折磨。
gav这几天没事的时候,一直靠在树下抽烟。从他所在的地方,可以远远看见水牢里的情况。
他看着水面时而平静,那是小鸽子绷直了脚背奋力站着;时而激起水花,那是小鸽子撑不住了开始呛水,却又被生理本能重新拉起来。
他就那样慢慢看着。
没用的东西。他看了这么久,从来没见水面能维持1个小时以上的平静。就这点儿力气,连站都站不稳。水花也小,像往水里扔了一块石头一样。连扑腾都扑腾不起来的废物。
但就是这个连扑腾都扑腾不起来的废物,现在会用枪了,还差点杀了他一个下属的亲兵。
说实话,有点意思。
又怂,又想活没本事,总以为她快要死了,拨弄拨弄却还总有一口气。逼急了还能反口咬人。
烟雾一路环绕着上升,他又深深吸了一口入肺。这几天睡的不太好,困。半夜总觉得那鸽子会死在里面,然后腐烂发臭毁了他一池子水。
晦气。牢里可是刚换的水。于是他总会起来看一眼。
那鸽子还挺能活的,一直在扑腾。只不过,扑腾的幅度是越来越小了。
他就这样看着,评价着。终于在一个深夜,不知道怎么想的,他过去一把将那连水花都已经扑腾不起来的鸽子拎了出来。
月光下,她浑身泡的发肿,头发贴在脸上,像一具泡发的浮尸。奄奄一息地喘着气,仿佛下一口就要断气了一样。
他随手从包裹里抓了一堆山竹扔到她面前。叶如歌下意识地就扑了上去,不顾一切地往嘴里塞。
是的。叶如歌此前从未想到过,饿急了的时候她也会像狗一样,扑上去把任何东西往嘴里塞。
gav冷眼看着地上的鸽子,她正在饿死鬼似的啃山竹。那山竹剥开来白白嫩嫩,像极了她。
一口一口的,那么努力地往嘴里塞,那一堆山竹半天还不见下去多少。
嘁,吃东西都没本事,食量像小猫一样。他看了一会儿就觉得没意思,于是起身走了。
这么个连吃都没本事的窝囊废,哪有反杀的本事。他就这样说服了自己。
第二天清晨,他去和老大汇报说,那个雇佣兵受伤是因为和自己内讧。
5
夜里,gav望着火堆边那个蜷缩着瑟瑟发抖的女人,神差鬼使地,他走上前去,用滑稽的北国语问她,“你叫什么?”
“如歌。”女人颤抖着说。
“乳鸽?”他用怪异的腔调重复着。怪不得白白嫩嫩的好吃。
“不,不是。”她书生气地笨拙摇摇头,“是如歌,likeang”她的英文发音仿英音,却又带着北国人独特的音调,不知为何竟有一些书卷气。
还怪好听的嘞。他想。
likeang他点点头。“会唱歌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