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哪能啊,客官真是谬赞了。倒是今年确实不同于往日,客官相比也知道咱们这云中城的由来,咱们的霍城主却是忽然宣布要将城主的位置传给他的弟子,他的这个弟子也是无人见过,这几日便是要举行城主即位大典了,所以江湖人也是好奇的很,来的人也是络绎不绝。尤其是听说吾皇更是亲派了使臣,那不是更令人好奇嘛!”
“云中城,倒真是一个神奇的地方。”男子眼波流转,笑了起来,竟犹如女子般艳丽,“军不进,官不管。还如此富饶,真是让人好奇的很呢。”
店小二本想再接着说几句,却不曾想男子抬起右手淡淡一挥,他便被一旁的剑客赶了下去。
“司风。”
“主子。”被换做司风的男子从楼梯边走回桌边,向桌边的男子抱手弯腰。
“夜色已暗,明日,我们便去见一见这位新城主吧。”
“是,属下遵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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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光浅淡,高高低低的树林被笼罩在月色下,勾勒出一片深深浅浅的黯绿。
春夜的风,却是轻声在夜间吹过,刮过叶尖,割出细碎的声响,声音若有似无。
入夜的药王谷,一如既往地安静。
西府海棠的树下,有一张花梨大理石案几,一个月白色长衫的女子坐在案几边上,身上系
着一件厚厚的披风,一头长发用一根银簪挽起,神色却有些落寞。
不远处的长廊上,红妆和九夏站在那,看着坐在树下发呆的女子,也是满脸的忧愁。
“红妆姐姐,谷主这整夜整夜的不睡觉,这可如何是好,在这样下去,她如何撑得住?”
“哎,”红妆也是叹了一口气,“不睡如何,睡又如何,睡了也不过是梦魇。”
“吱,吱。”
忽然间,仿佛巨石投入寂静的湖水之中,幽静的山谷里忽然充满了鸟儿的惊叫声。
瞬间,小鸟扑腾翅膀的风声划过了树叶,竟发出了更大的声响。
“有人闯谷。”
一声高叫从远处传来,惊到了树下发呆的女子,一脸诧异的站起来。
九夏和红妆脸色也是瞬间一变,感到了一阵疾风向身后逼来,瞬间转身。
一瞬间,一阵脆铃声来到了跟前,硬生生将想要出手的红妆逼停。
“红妆,多年不见,看来身手退步了很多嘛。”
看清来人,树下的女子惊喜的叫道:“师父。”
长廊的另一边,站着一个女子。
一缕秀丽的青丝在夜风中微微飞舞着,脑后只用一根镶有细翡翠的丝绸束起,一身淡青色的纱衣,系了一根玉色的宽罗带,上面悬挂着一个香包。
娇艳欲滴的唇边扬起一个皎洁的笑:“小丫头,好久不见。”
红妆也是惊喜的叫道:“蘼芜谷主。”
来者竟然是消失许久的药王谷前谷主蘼芜。
还未等蘼芜移动,顾
绛河便小跑到她的面前,紧紧抱住了她。
蘼芜摸了摸顾绛河的头笑了起来:”三年不见,小丫头这是又长高了。”
顾绛河放开蘼芜,一向鲜有太多表情的脸上竟然也露出了一股孩子般的笑意来:“师父三年不回来,我自然是要长高的。”
蘼芜拉起了顾绛河的手,一直明亮着的眼角却有一些不经意察觉的暗淡了下来。
少年学医,当初的蘼芜,被称为百年难得不遇的天才。十六岁,便可出手问诊,多少疑难杂症不在话下,年少气盛,心气自是被养的稀奇古怪。接管药王谷之后,脾气变的更加是阴晴不定,接诊看病,全凭自己的喜好。
二十岁的蘼芜,医术惊人,长得明艳动人,虽然叫做蘼芜,但是一笑起来,就好像洛阳城里最耀眼的牡丹花。
却是在那一年,药王谷,来了一个少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