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自然是,多思多虑,周全行事,才能叫小心。”萧玉生道。
话音刚落,一群全副武装的私兵悄无声息地围住了跪在外面的臣子们,也将养心殿围住。
臣子们遭逢如此巨变,惊惶失措。
有臣子被吓到,四处乱窜,即刻就死在刀下。
萧玉生道:“请诸位大人暂且等在此处。”
易厌抽出四棱锏,挡在了萧玉融身前,“喂喂喂,我来之前可没说有宫变啊。”
萧玉融推开了易厌,上前一步,“三哥!”
“小心?”萧玉歇嗤笑,“这就是你的小心?”
“皇兄……”萧玉生喊了一声,闭上了眼睛,“这些日子来你我斗争,后宫前朝,里里外外都知道。”
他问:“若是让你继位,你可还会放我一条生路?我的门生故吏,我的母妃母族,可还会有活路?”
萧玉歇看向站在一边一直默默垂泪的萧玉成,问:“你呢?你也那么想?”
萧玉成会以沉默。
“哈!哈哈哈哈哈……好,好得很呐。”萧玉歇笑出了声。
“三兄……”萧玉融看着眼前的一幕。
她无法抑制地轻轻颤抖,好像在场的所有人里只有她是最痛苦的。
她爱的人在伤害她爱的人。
不该是这样的,前世不是这样的。
明明兄友弟恭,手足情深还恍若昨日,明明是骨血至亲,明明该同气连枝。
为什么偏偏要手足相残,兄弟阋墙?
萧玉生的目光落在她的身上,笑了一下,笑容亦如昨日。
“事已至此,我也没有妄想过什么。”萧玉生低眸,“若是太子不予反抗,所有人都会安然无恙。”
“若孤不肯呢?”萧玉歇紧盯着萧玉生,问。
萧玉生叹了口气,他身后那些私兵持刀逼近,“那我也只能做残害手足之事了。”
“拦住他们。”萧玉融道。
玉殊领着守在宫中的扶阳卫,犹如神将,同萧玉生的私兵缠斗在一起。
王伏宣的轮椅在角落,他低头把玩着一把燕翎似的弯刀暗器。雪亮的刀刃在他修长的指尖间极快地游走,光影错缭。
这个时候一片混乱,没有人注意到他这一方小天地。
要不要出手呢?这个时候出手会有利可图吗?他思考着,抬起头看过去。
王伏宣恰好捕捉到萧玉融一闪而逝的泪光,指尖突然一痛。
他低下头,刀片磕破了手指。
这是他还是个初学者时才会犯的错误。
“妹妹,霍氏的将士都被骠骑营拦在郊外,至少今日,他们是无法进来驰援的。”萧玉生无奈,“你会早做准备,难道三哥不会吗?”
萧玉融微微蹙眉,“你我兄妹,何至于此?”
萧玉生仍然保持微笑,“是啊,无论如何你都是我的亲妹。为什么不愿意站在我这里呢?无论哪个哥哥当了皇帝,你都是。”
萧玉融闭了闭眼,“可我也不能叫你真杀了大哥。”
“融融。”一只手搭在萧玉融的肩膀上。
萧玉融微微侧过脸,萧玉歇站在她身后。
萧玉歇说:“我早说过,我早早就说了。只有你我,血脉相连,流着一样的血,才是至亲。”
“我本就不该相信什么亲缘的。”他冰冷地说道。
周围无声无息地出现了第三支全副武装、训练有素的队伍,加入了战局。
“弟弟妹妹们,难道我不会屯兵,不会早做准备吗?”萧玉歇问。
战局顿时就扭转。
“哇哦。”易厌啧啧称奇。
萧玉生自嘲般低头笑了一声:“大皇兄不愧是为自小立下的储君,未雨绸缪,我自愧不如。”
“成王败寇,我当甘拜下风。”萧玉生没有多余的反抗,站在原地没有动。
他的私兵无一不是被镇压或是杀了,也有的主动投降。
萧玉歇冷眼看着他,“把这些人都下狱。”
扶阳卫上前押着萧玉生下去,萧玉生也没有挣扎的动作。
好像他所有的挣扎和举动都只是为了顺应大家的想法去争一争,他本人并没有想要争夺的欲望,也不在乎胜负与生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