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品珏波澜不惊,却有些可惜。
反正族中人多,死两个也不碍事。
烦的是死的还是有用有脑子有地位的,死了他还得找人顶上。
“查过了吗?实际上是谁杀的?”柳品珏问。
他当然不会相信人是谢氏杀的。
谢氏这些年来在乱世之中展现的是守成的姿态,并且最近屡屡顶撞皇族,向柳氏示好。
除非他们是得了癔症癫了,不然不会功亏一篑,突然间截杀柳氏嫡系。
只怕是栽赃陷害啊。
“看痕迹……像是扶阳卫。”阿北小心翼翼地观察了一眼柳品珏的脸色。
“扶阳卫?”柳品珏念了一遍这三个字,笑出了声,“呵。”
阿北道:“似乎也没怎么遮掩,好像也没怕被我们现。只是外头这个传闻立下了,就够了。”
柳品珏看起来心情并不差,反倒是有些愉悦,“确实,让谢氏投鼠忌器,够了。”
阿北问:“主君,我们现在该如何?”
“如何?”柳品珏若有所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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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一封回信由那只华丽的肥鸽带着离开允州。
该收到回信的那位,如今已经抵达了乘川。
谢氏再度客客气气地将摇身一变成为的萧玉融请了进去,好酒好菜伺候着。
军队当然没有带进来,萧玉融把所有人都留在外边,随行的只有谢得述和易厌。
萧玉融环视周围的谢氏子弟,果然跟玉京的那群一样,貌恭实不敬。
但也有一位例外,就是她身边的这个。
谢得述回乘川也依旧没有什么回家的喜悦,只是不冷不热地站在萧玉融身侧,寸步不离。
易厌就潇洒多了,看着没心没肺,乐呵呵地坐在萧玉融旁边大快朵颐。
看着真来气。萧玉融就看了易厌一样,便收回了视线。
谢氏的那位老宗主很客气,“一别许久,如今要征讨吴氏,却再度造访乘川,可是有何要事?若有需要,谢氏上下必然竭尽全力。”
吃人嘴软,拿人手短。
易厌吃得那么开心,萧玉融本应该也客气些。
但萧玉融毫不客气:“造访?本宫是君,谢氏是臣,何来造访一说?本宫来是巡视,你们谢家理应三叩九拜给本宫迎进来才是。”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萧玉融冷笑,“莫不是谢氏在乘川待的太久,都忘记了自己身为人臣了。”
丝竹管弦之音顿时停止。
萧玉融这么不给面子,让在座的谢氏子弟恼羞成怒。
在玉京里头,天子脚下,萧玉融尊贵不可言。
但是如今是乘川,是谢氏的地盘,天高皇帝远,萧玉融这样可谓是气焰嚣张。
“如今春风得意,看不上我们谢氏了。”
“摆不完的阔气,弄不完的权。吃不完的珍馐,花不完的钱。听不完的颂歌,收不完的礼。享不完的富贵,过不完的佳节。要是换了我,我也这样。”
“这里可是在乘川,也太……”
“太嚣张了?”萧玉融似笑非笑地看向说这句话的人,“你们最好搞清楚,本宫是楚乐的,而你们又是什么身份,敢跟本宫说这样的话。”
她握起酒樽,径直将装满酒水的酒樽往前一丢。
摔杯为号。
“哐当”一声,酒樽在软毯上倾翻,酒水泼了满地。
谢得述提枪拦在萧玉融身前。
屋外一阵兵戈之声,李尧止提剑领着一队士兵闯入厅中。
在场的谢氏子弟凡是会武的,兵器在身的,立即握住武器起身。
外面那些谢氏的私兵也手执兵器,围住整个厅堂,将萧玉融带来的人全部围住。
气氛变得剑拔弩张。
“拿武器指着皇族,看来谢氏是真的活得不耐烦了啊。”只有易厌还坐在桌子边,往嘴里丢葡萄吃。
听了这话,一直像个腐朽的木头般坐在上座一动不动,半句话不说的老宗主终于动了。
他环视了一圈愤慨的谢氏子弟们,道:“都把家伙事儿放下,贵客面前,像什么样子?面前动武,真想谋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