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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第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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譬如，陀螺爱球美丽的外表，郑庭西曾经爱陆绒女士年轻有魅力，还爱他老婆温柔贤良，谁又能说他们之间都没爱情呢，不过劣根性更胜一筹罢了。

爱情这玩意儿说到底本来就不纯粹，说什么海枯石烂，真心不移的才虚伪。

林度沉默了片刻：“可是，爱这种东西不就是用来给人勇气对抗这些劣根性的吗？让狭隘的人变宽容，警惕的人变放松，让胆小鬼努力踏出黑暗，让吝啬的葛朗台学着慷慨。”

她耸耸肩，表示无法茍同：“那个破陀螺只是爱自己，爱他的想象。如果他如愿跟曾经那个漂亮体面的球成为恋人，那估计也是那种嘴上说着‘我爱她，甚至可以为她挡子弹’，但现实里连个地都不愿意扫的陀螺，毕竟子弹不会真的来，但地可是实打实要扫的。所以，他还是一辈子单身的好，因为这样就可以一辈子活在想象里，永远单身，永远自恋。”

陆暮西静静看着她，心脏却像是突然悬到了半空，浮浮沉沉，戛然而止片刻，又在眩晕中缓缓恢复运作。

他不知是该笑自己太现实，还是笑林度太天真，又或许两者都不是，他们只是选择了彼此未选择的那条路，你信你的，我信我的，然后在某一天就这么在一个路口遇上了。

只是，不可否认，被她爱着的人肯定会很幸福。

林度被他看得有点懵：“这么看着我干嘛？”

陆暮西这才悠悠把目光放到脚底下的砖上：“你突然文采飞扬，我有点儿震惊。”

“又攻击我语文水平。”林度已经懒得挣扎了，“杨静说的，我这干巴巴的作文，甭管实不实，得先学会善用华丽的排比。”

“哦。”陆暮西盯着地面笑了出来。

“我听到你笑了。”

春夜

『温柔浪漫的春夜，悄无声息盛开的不只是满树的花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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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逢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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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的最后，两人一起走进度南巷，站在那个叫逢春的花店门前，林度鬼使神差问了一个问题。

远处花店老板娘一会儿进来，一会儿出去，将门外摆的花儿放进店里，为打烊做准备。

门口的风铃随着老板娘的进进出出发出一阵阵清脆的声响，还有些人刚散完步，牵着狗漫无目的地在巷子里闲逛。

林度停住脚步，问：“常悦学姐说你以前学习很好。”

她好像总是这么的……突然，陆暮西发现自己现在似乎一点儿都不震惊，甚至已经习惯了，他停住脚步，眯着眼看了看后面那个花店门口断断续续响起的风铃，漫不经心答道：“我现在也不差吧。”

“嗯。”林度想了想，不怎么学还能考个班里中等确实也不算差，但她不打算纠结这个，开门见山道，“你要不考虑一下努把力考个年级前十什么的？”

陆暮西愣了愣，看着她：“我为什么呢？”

“因为我月考大概会在年级前十。”

怎么个意思？陆暮西欲言又止：“……你现在是跟我炫耀你年级前十？”

林度茫然了一下：“我的表达让你体会出了这个意思？还是说，我刚刚的嘴脸很小人得志？”

陆暮西迟疑了一下，故意逗她：“……可能多少都有点？”

“你是不是眼神不好？”他长得高，虽然林度也不矮，但只能微微仰头看他，橘色的路灯光落在他脸上，挺拔的鼻梁，剑眉星目，看得很清楚。

林度跟路灯面面相觑片刻，换了个迎着光的位置：“月考完要换位置，年级前十之间可以随便坐。”

陆暮西眼神跟着她的动作，愣是傻不拉叽在原地饶了个圈才反应过来她在干嘛。她仰着脸映在柔和的灯光下，平白比平时多了几分温柔，陆暮西觉着自己脑子可能是被转傻了，嘴边的话冷不丁卡了个壳，“哦，……这样啊。”，他磕磕绊绊说完，沉默了片刻，“什么意思？”

“这很难理解么？”林度是不太理解这有什么难理解的，她总结了一下，“意思就是，我想继续跟你做同桌。”

“咳——”陆暮西冷不丁被空气呛了一口，偏开头掩着唇咳嗽半天，想缓解一下这有点儿诡异的气氛。说实话，要不是林度表情太正直，他都要怀疑这是什么变相表白了，这种话是能随便乱说的吗？

林度倒是没有想到这些弯弯绕绕，她正趁着陆暮西咳嗽的空，在心里默默盘算着，能进前十那几个，要么太聒噪，要么太安静，有时候汤林和跟余斯清也会突然人品爆发冲进前十，但跟她俩坐一起，每天要说的话实在太多了，而且还会每天被嫌弃桌子乱。

这么比，陆暮西的性价比简直超高，话不多不少刚刚好，也不会没事儿打扰她，最重要的是，还会帮她整理桌子，简直一举n得。

在她思考的间隙，陆暮西终于咳嗽完了，他理智分析了一下这个分座位原理，合理推理，并提出疑问：“前十之间可以随便坐，那二十三十之间呢？”

林度：“也可以啊。”

陆暮西被她这理所当然的样子震惊到说不出话，想了半天，愣是把自己气笑了：“那怎么不是你泄口气把名次往后掉一掉，你想跟我做同桌，居然还得我努力？”

“你这人怎么这么没志气呢？”林度满脸不赞同，一本正经地开始洗脑，“俗话说，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心有多大舞台就有多大，能让你你进步的事儿，干嘛非要我退步呢？”

给人洗完脑，她背着手笑了笑，像个拐卖儿童的小狐貍，仿佛背后有条不存在的大尾巴在晃来晃去：“你觉得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