祀绮衣才刚伸手阻拦,地面上
的人已经不见了。
祀绮衣有些生气,“白什,不要吃不干净的东西——”
只是她训斥的话还没有说完,就听见一声响亮的——“呕——”。
大祭司又被完整地吐回了地面上。
“呸!”
一件红色的袍子又被吐在了他的身边。
而白什则正在一旁扶着树干干呕,一副吃到了什么恶心东西的难受模样。
“我想起来了!”白什干呕完,用手背擦了擦自己的嘴,“这个味道我很早以前就吃过!”
她转身指着大祭司和祀绮衣告状,“在我生病之前,我就吃过一次;但是他身上的味道实在太恶心了,我就直接把他吐出来了……”
她看着呆愣愣坐在地面上的人,语气中充满了嫌弃,“怎么现在还变得更加难吃了……”
白什甚至怀疑,自己的病就是因为吃了对方(虽然后来吐出来了)而吃坏的。
“什么?!”
大祭司的表情充满了难以置信。
“您当初……难道不是为了救我才把我吐出来的吗?”
这话一出,连应十二都对着大祭司投去了难以理解的目光。
如果他没记错的话,眼前的这位“迦天什”是需要血肉来供奉的。
……这都能和“善良”沾上边?
“不,这一定不是真的。”
大祭司不停地摇着头,嘴里喃喃着,像是在催眠自己。
当年,他被寨子里的人绑进轿子时就觉得自己必死无疑了;可是没想到在见到迦天什大神之后,对方虽然当着月烛婆
婆的面吞下了他,却在月烛婆婆离开后把他吐了出来,并且还让他离开。
他就是在那时候起,下定了决心要永远侍奉他的大神。
可是现在……
一直以来支撑着他的信念,彻底崩塌了。
祀绮衣走到了对方的身前,蹲了下来,“我比较好奇的是……”
她强迫着大祭司抬起了头,“你怎么会知道,白……迦天什最后会离开?”
她盯着大祭司因为丢失了长袍而暴露出来的、满是黑斑和蛀洞的皮肤,“你是从哪里知道的?”
可惜对方只是疯疯癫癫地不断地重复着“不可能”。
看样子是疯了。
“那现在怎么办?”应十二看了一眼河流的方向,有些着急。
他还等着祀绮衣的办法去救刘大毛。
祀绮衣起身,“这个祭司问不出来……”
“我们换一个祭司问不就行了?”
“怎么问?”
祀绮衣看了一眼那就掉在地面上的长袍,然后又看了一眼应十二,对着他露出了一个甜甜的微笑。
“我能帮你把虫子从你朋友身上弄出来,但需要你帮我一个忙……”
应十二看着这熟悉的笑容只觉得后背一阵发寒。
他吞了吞口水,“我需要做、做什么?”
祀绮衣弯起了眼睛,“别紧张,很简单的。”
片刻之后,河上的黑色小船摇摇晃晃地离开了。
而岸边,大祭司捂着被手术刀割开的、还在流着血的手掌,趴在地面上一动不动地沉默着看着船离开。
一双脚停在了他
的面前。
大祭司慢吞吞地掀起了眼皮。
但在看到了来人之后,他像是突然活过来了一样,原本已经失去了生气的眼睛忽然迸发出了希望的亮光。
“——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