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转过身,眼底调笑明显:“我说你这么晚了,且都已经沐完浴了,为何还穿得这么体面?”
言翊忽略他后半句话,自顾自擦着头发:“这么晚了,你装忧郁给谁看?”
谢明啧了一声。
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总觉得自从上次咬了一口言翊后,言翊颇有些拿他当贼在防。
也不知道在防什么。
且言翊学习能力实在是很强,至少到现在,他们各自忽略对方后面半句话的水平当真是……不分秋色。
各自回答自己想回答的,忽略自己不想听到的。
能人两个。
于是谢明率先妥协。
他没必要跟自己徒弟过不去。
“你倒听风就是雨。”谢明头发已经干得差不多,他于言翊身旁坐下,极为自然地撩起了自己的上衣,“我在等你帮我看看伤口恢复得如何。”
他这样的动作,但凡是落在个姑娘家眼底,那这“耍流氓”的帽子怕是要在他头上扣一辈子。且他受伤的位置很巧,在小腹处,紧实的腹肌连着被裤子遮住小半的人鱼线,很难不让人浮想联翩。
谢明虽然长着一张好看的脸,但若谁要是看了他宽松衣物底下的身体,约莫都会不由自主地会觉得他天生便是一个驯人的人。
没人敢打谢明的主意。
把言翊也看得愣了愣。
他擦头发的手停了一瞬,视线仍旧停留在谢明的伤口上,他几乎是强忍着没继续往下看,声音状若平静:“你自己没长眼睛吗?伤口还要我来看?”
他一慌,便有些口不择言。
就算是和谢明没有按照师徒的方式相处,但好歹还有个名义挂着,自己没长眼睛这种话,确实是不能说的。
但谢明最擅长忽略自己不想听的,便也完全没当回事:“那剑不是把我给捅了个对穿?”
他说得跟玩儿似的:“后面的伤如何,我看不见啊。”
当真是他耍流氓的完美借口。
是的。
耍流氓。
衣裳故意拉高,裤子故意拉低。
看似好像什么都没露,但约莫已经在言翊脑子里裸奔了。
很奇怪,他竟然没什么羞耻感。
以往有人说自己是无赖流氓,当时他还不信,觉得自己在女子面前守本分守男德得很,说他无赖流氓根本就和造谣没有任何区别。
如今看来才知道,原来是当时还没找着喜欢的人。
若是有了喜欢的人,耍些小心机简直比吃饭还简单。
无师自通。
“……”言翊将手里的细葛布放下,“那你转过去。”
听声音不是很平静——
因为他有一种谢明像是在勾引自己的错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