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城白于她的信任,便是那一身松枝绿的军装,以及——那说不清道不明的悸动。
感情这种东西,似乎有些莫名其妙。
姜冉瞥见虞城白紧张搓手的小动作,下一刻不动声色的挪开了。都说弹钢琴的人手都很漂亮,他的手纤细修长又过分的白。
她记得有人这样评价过虞城白,‘对于音乐的执着,天才与勤奋,虞城白一样都不少。’
虞城白就这样杵着脸静静的看向姜冉,不知她在想什么入了神,木讷的样子莫名有些萌。
又过两盏茶功夫,一碗鱼头豆腐汤配上三碟小菜就这么上了桌。
上菜的是李阿公,跛着只脚、双鬓斑白。
看到虞城白先是一愣,头次见她带男性朋友过来吃饭,他张口便是海市口音,亲切又自然的口吻仿佛在问自家小辈,“这是十一的男朋友?”
她是想否认的,但虞城白快她一步,他认真说道,“现在还不是,我在追姜老师。”
“小伙子你要加油啊!”
地道的海市方言,一下子拉进了距离,异地遇见故乡人,要不是有客人喊,李阿公大概也舍不得走。
姜冉舀了碗汤递到他面前,“李阿公最拿手的就是鱼,您尝尝!”
像家乡的味道!
虞城白尝上一口,海市靠近大海,有‘鱼乡’的美称,就是在海市人人都会做这道菜。再后来他因为工作离家,每每想起故乡、亲友就做上一碗。
他好奇的问了一句,“姜老师方言很标准,应该在海市待过很长一段时间吧!”
“嗯。”她给自己添了碗汤,捧在手里。乳白色的汤浮着葱叶,就像三两轻舟飘荡在湖心。
这时,手机连续响起提示音,姜冉低头翻了翻,是学生在群里来控诉,不一会儿就占了满屏。
她看了没打算回。
鱼头少刺,也就不必费心去挑。作为海市人,虞城白是懂得吃鱼的。
他灌了两碗汤,便用公筷认真的扒鱼,仔细看了没刺的就往姜冉盘里夹。
这不由让姜冉想起这些年虞先生的同框,他也会有意无意的照顾到身边的女孩子,身正眼直、亲疏得当,叫人找不出错处。
他很会照顾人!这是十三年如一日,姜冉对虞城白的评价。
姜冉捏着戒指旋转,年少的冲动就是远赴万里也为见他一面,后来她以为已经过了那幼稚的年纪。
可当他出现在她面前,她的道心碎了一地。
她知道自己逾越了!
她知道自己动了不该动的心思!
鱼汤见了底,虞城白寻了个借口出去准备找李阿公结账。
李阿公却说用不着。给餐馆供鱼的鱼商是十一的小叔姜六爷,这钱直接记姜六账上的。
李阿公整理着吧台,说起了关于姜冉的一些事情。
比如七岁和父亲一起掏鸟蛋,被母亲逮着父女俩批。
比如八岁用弹弓打鸟结果碎了他家的玻璃窗。
比如九岁下河摸鱼险些被淹,回头了场高烧。
再比如十岁想仗剑走江湖,被父亲打了一顿才老实。
“姜老师小时候这么皮?”
年纪大了就爱回忆那些时光,姜冉是他看着长大的,比亲孙女还亲。
姜冉几乎有空了都过来,就是不吃鱼,也会在后院陪老婆子聊天。
姜冉出来,就看着李阿公和虞先生在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