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西临从来没想过会在这种情况下见到谢琅,所以当谢琅出现在他面前的时候,他有一瞬间短暂的惊愕,可也只是一闪而逝。
“你怎么来了?”
谢琅看着眼前这个人,对自己依旧是那么温柔体贴,甚至唇边挂着的笑容也依旧是温柔的弧度。可他就是挂着这幅温柔的面具欺骗着自己,即使到了现在,他也一副似乎什么都没生的样子。
想我谢琅妄自认为善度人心,可偏偏在自己的事情上在了这么一个大跟头,真是可笑可笑!
眉间仿佛渐渐染上了冰封的冷意,虽还未曾开口,越西临却也已感觉到了女子身上传来的疏离冷漠之意,不禁颦起了眉头。
“阿镜,你这是怎么了?”
“别叫我阿镜,烨阳王殿下。”
听到这句话,越西临心就不禁一沉,这样刻意的拉开距离,即使还没说出什么,也已经很能说明问题了。
只听女子继续说道:“殿下不日就将迎娶王妃,如此称呼民女实属不合适。民女今日来,就是来向殿下辞行的。其实殿下大可不必如此,山高水长,男女欢爱绝非全部。殿下即使直抒胸臆,民女也断不会缠着殿下,自会知情识趣。”
“直抒胸臆?”一股闷气直冲越西临胸口,“我对你从来就是直抒胸臆,阿镜,我对你的感情从未做伪。”
“那你与崔家小姐的婚事呢?也是假的么?”
一股气冲到胸口,忽然卡住,越西临略有焦躁地揉了揉头。
原来这件事还是让阿镜给知道了,这可怎么办才好,自己原打算待自己此次一举夺得皇位之后,再向阿镜慢慢解释此事。可没想到她竟从别处知道了这个消息,这可说是最坏的情况了。
“阿镜,你听我说。”越西临何等人物,一转念脑中就已闪过好几套托词,只愿先将谢琅稳住,再慢慢寻得机会让她回心转意,
可是谢琅阻止了他,“越西临,事到如今你又何必再瞒我。就算这次我还是信了你,你又能搪塞过去多久,五天?十天?你得胜在即,一旦成功,册立皇后就是必不可免的事,到时候终究是要见分晓的。”
一步步走进男人,谢琅看着眼前的男子,剑眉星目,英姿勃,这个人曾经陪伴自己度过了那么多美好的时光,自己也曾相信他永远不会欺骗自己,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没他们走到了这一步?“你从来就没有打算过要娶我是么?”
越西临看着凝视着自己的这双眸子,犹记得初见时的惊艳。那时虽然这双眸子也似乎承载着一些不属于她年龄的轻愁,可从未像现在这样,像是载满了烟雨蒙蒙的哀思与轻愁。突然就说不出话了,她是多么聪明的人,自己不过是仗着她的偏爱罢了,可终究是伤了她。
“不,阿镜,我从未想过和你分开。”情不自禁的抱住她,不顾女子抗拒的挣扎,“我和崔氏有着密不可分的联系,现在的我根基未牢,需要这一场婚姻来稳定局面。可我也从来没想过和你分开,,我们可以在一起的,可以在一起的。”
即使冷静理智如越西临,此刻也有些语无伦次,他是真的感到了失去爱人的危险。来回踱了两步,“给我三年,不,两年,两年我就可以初步稳定局势。现在我虽不得不立崔氏为皇后,可一旦我稳定了局势我就可以改立你做皇后,你会是我唯一的妻子阿镜,我们会永永远远在一起的。”
忍不住想笑,于是就真的笑出来了。原来,原来这就是他的打算,“让我给你做妾么?”
越西临说了那一番话后,就一直密切注视着谢琅的反应。看到她的笑,只觉得遍体生寒,那样的笑容是失去了所有希望之后的笑容,不是嘲笑别人,只是嘲笑自己,她在嘲笑从前那个傻傻爱着一个人的自己。可她怎么能嘲笑那个从前,如果她连从前的自己都否定掉,那么自己该怎么办?
这一场爱恋她要留自己一个人在原地了么?可若当自己茫然四顾之时,遍寻不获那心爱之人,心中将会是何等的荒凉?这一场本该作为传世佳话的爱情,自己怎么能让它拥有如此惨淡的结局?
“不是妾,是妻子,是我心中唯一的妻子。阿镜,我的妻子只有你,不要离开我还不好。”
坚强之人流露出的脆弱最是动人,尤其像越西临这样强大的人,露出如被遗弃的小狗一样的祈求之色更是令人难以拒绝。但是谢琅却退后了一步:“殿下,不要说什么心中唯一的妻子。所谓妻子,就是上告天地,下告祖宗,明媒正娶,正正堂堂。从来没有人可以只做心中的妻子,如果有,那也只是一个妾,不能称作妻子。我也是好人家的女子,做不了旁人的妾,哪怕殿下是要让我做一个宠妾,我也做不了,还请殿下放民女一条生路。”
“我若不放呢?”越西临的眼睛已经血红,眼眸之中尽透露出一股执拗的狠劲。若视旁人来看,定会觉得有几分吓人,可谢琅却只是漠然地轻笑一声,一个什么也不在乎的人,有怎么会有害怕的事情。
“民女无能,殿下若要留人,民女无计可施。不过好教殿下知道,就算殿下强行将民女留下,民女也定会竭尽全身智谋以求脱身。若不能,民女情愿一死。”
“你这是威胁我么,阿镜。”越西临血红着双眼握紧了谢琅的手臂,像是无法忍受似的,他侧过头去吸了一下鼻子,“我不会给你这个机会的,我们一定会成亲的。”
成亲?她曾经也无比憧憬过这个场景,可如今看来真是无比讽刺。
“那也好叫殿下知道,民女即使一无所有,可血管里流淌的也是骄傲的血液。今生今世,来生来世,绝不为妾。殿下要娶,唯有尸身可以任凭处置。”
每一个字都是斩钉截铁,终究是个刚烈的女子啊。
“不要这么说,阿镜。我知道这么做委屈了你,我也知道你的身份比那崔家的人不知高贵了多少,可为了我,难道不能隐忍一段时间么?”
谢琅又笑了,这样说来,他果然已经查出了自己的身份,可一直隐忍至今,自己从前竟然没有现他的心机如此深沉。现在想来,一切都早有踪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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