抬眼看见贺山的轮廓,打游戏的心思也没了。撇了手机,难得没管游戏打到哪一步。
“回来了。”梁树说这话的时候觉着有点别扭。
“嗯。”贺山没什么精神头地应了句,也没开灯,直朝着沙发走,在梁树旁边坐下,瘫着。
梁树没见过贺山这样,心里有点没底。拿不准他在想什么,更不知道说点什么让人好受点。
贺山应了那声后也没说话,就这么瘫沙发上,呼吸平缓,腹部随着呼吸频率一起一伏。
坐了会,贺山好了些:“我那面还没吃,我去把它吃了。”
梁树眼疾手快拉了把他的衣服,把人给拉停了:“诶,我以为你今晚不回来,我也吃不了那么多,就给倒了。你没吃饭么哥,我去给你弄点,你坐着。”
贺山没反驳,跟倒带似的又坐回了沙发:“不用了。我吃了点,不饿,就是免得浪费。”
“那吃个梨,哥。”梁树从茶几上果盘里顺了个梨,转手递过去。
贺山看了一眼,接过,靠沙发上沉默地开始啃。
梁树自己也拿了个啃,中途用脚把垃圾桶给勾过来,还看了贺山好几眼。
看贺山这状态,梁树还真不好意思插科打诨,就是眼神控制不住黏糊在人身上,上下扫了好几遍。
贺山不知道是真没看见还是装没看见,面不改色地像个小学生似的啃梨。
没数看到第几眼,梁树没忍住问:“你跟你妈……什么个情况啊。”
贺山估摸着他也得问这么一下,也没露出意外的表情,动作都没变:“我之前从家里边跑出来,没跟她商量。”
“玩离家出走?挺叛逆啊,”梁树摇着头感叹,末了凑过去,“你家在哪啊。”
贺山扔了梨核,淡淡地看了梁树一眼:“湖南。”
这把轮到梁树没话接。看他这样,原本想着就隔壁哪个省跑来的,没想到这一跨就跨了大半个国。
贺山作息规律,工作认真,又没什么不良嗜好,照理说没什么长辈会不喜欢,梁树还真没想到他离家出走的理由。
除了今天听见的那几句。
梁树一脸复杂地看贺山:“你离家出走……是为了逃婚?”
话说得没错,大致上也就这个意思,但贺山怎么听怎么别扭,不自在地应了句“嗯”。
梁树看他这样子,别扭又好笑:“你逃婚了,然后你妈就顺着落下的水晶鞋,闻着味儿找到你了?”
“不是,”贺山被他这比喻逗乐了,身子起伏两下,“你这比喻怎么这么恶心,什么水晶鞋还闻着味儿。”
“没味儿么?我闻闻。”梁树贱兮兮地凑过去,头发往贺山脸上蹭了两下。
贺山抬手一激灵把人给推回去,被头发蹭过的地方比被打了一耳光还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