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睡吧。”贺山目光特柔和地看着梁树。
第二天上午时间一到贺山就被推进手术室,梁树坐外边坐立难安,一直等着贺山被推出来。
拿着手机看了次时间,老觉着手心里有汗,拿不稳。
贺山被推出来的时候人是清醒的,看着梁树那样,笑了笑:“你就在外面等着啊?吃饭了么?”
梁树看着贺山手臂上裹得跟粽子似的石膏,摇了摇头:“没胃口。”
“赶紧去吃点吧,一上午没吃饭了。”贺山催人走。
梁树想了想,这会觉着确实有点饿,没再拒绝,点了点头:“行,那我出去随便对付两口,马上回来,有事你赶紧给我打电话啊。”
梁树走在路上觉着心里老悬着个什么,不踏实。明明是贺山做手术,搞得自己这么神经兮兮。
医院旁边的街有一排排小餐馆,梁树随便挑了一下进去坐下,看见厨房里热火朝天地给饭菜打包,分装。这饭应该是送到医院里去的。
“帅哥,吃点什么?”老板洗了把手在围裙上擦了下,走到梁树旁边热情地招呼。
梁树瞄了眼菜单,随便挑了两个菜,要了一碗米饭。菜上得快,梁树一边快速扒饭一边想着贺山那档子事。
匆匆把饭菜吃完,梁树擦了下嘴,提脚就往病房走。
梁树回去的时候顺手捎了两个梨和一串葡萄,走到病房门口看见贺山旁边坐着李既欢。再一看,旁边柜子上多了一个保温饭盒。
两人面对面坐着,看起来谈得挺高兴。
“欢姐。”梁树不知道为什么,这会看着李既欢有点不太自在。
李既欢看见梁树挺高兴,招手让他过去:“小梁,你来了。我早上起来给山哥熬了点骨头汤,待会他能喝了你给他喝点。”
梁树攥紧自己手里提着的水果,痛心疾首自己怎么没想到熬骨头汤。虽然自己没熬过也不会熬,但自己可以学。
梁树觉着自己彻彻底底地败了。
止疼
“你来了我就先走了,午休时间溜出来的,下午还得接着去上班。山哥手不太方便,小梁你待会喂他喝两口,”李既欢说这话的时候没忍住笑笑,接着转头看贺山,“那我走了啊,山哥,你好好养伤,有需要帮忙的给我打电话。”
贺山点点头:“你去吧,别待会耽误了你的事儿。”
李既欢把包提起来,又对着梁树说了句:“走了啊,小梁。有事叫我。”
李既欢没在病房里待多久,本来就是忙里偷闲挤了个空当时间出来。她是年轻人,单位里还有一堆活儿等着她干。
要贺山身边没个能照顾的人,她也就打个假条,在病房里待着,等贺山出院了再去上班,领导也不是那么不通情达理的人。
但看着贺山被梁树照顾得舒舒服服的,他也挺乐意和梁树待一起。自己非要杵在那,那不就是煞风景了。
贺山不说,李既欢未免看不出来,他看梁树那眼神,简直是快把自己的心思拆开了递人面前去。梁树看着似乎没什么反应,不过他俩的事情,自己一个外人也没法说清楚。
再说了,自己也不愿意掺和。
感情这事情,最麻烦。但对于能暗戳戳地撮合一下这件事,李既欢也挺乐意。
毕竟贺山这么多年,也就凭着自己和他是一个地方走出来的人,有时候两人相互扶持一下。除此之外,其他时候都是孤零零的。
虽然自己占了个他结婚对象的由头,说到底也不过是长辈们一厢情愿,自己也将计就计。真说要跟感情沾点边,李既欢还真想不出他身边待过什么人。
毕竟家那个地方,把同性恋看得跟精神病似的,传出去就得丢了一大家子人的脸。儿子重要,脸皮也重要。
贺山在那成长几十年,多少养成了压抑的性子。
李既欢想了想,停了脚步,哒哒打了几句话,给梁树发过去:一定得喂他喝啊,伤势加重不是说着玩的,谢谢了。
“看什么呢。”贺山看着梁树拿着手机看了好几眼,还没忍住笑,抬眼问了一句。
梁树对他晃晃手机屏幕,停在李既欢刚发的消息那一页:“欢姐让我一定得喂你。”
梁树把“一定得喂你”这几个字咬得特重。
贺山知道李既欢在想什么,有点无语:“别管她,我还剩一只手呢。”
“人家都谢谢我了,我这都不帮,不合适吧。”梁树笑着摇头。
贺山懒洋洋地看他:“你能让我自己来么,谢谢。”
梁树听这话,一伸手抓住了贺山完好的那只手腕不让人动,特臭屁地对他扬了扬下巴:“你没空闲的手了,就说让不让喂吧。”
捱了六个小时贺山迎来了今天的第一顿饭。
前面信誓旦旦地说自己来,但拗不过梁树上蹿下跳地愣是没让他碰着一点,还没忘按着贺山不让他动作太大把伤口扯到。
手臂上的伤就跟封印似的,要不然贺山指定把梁树摔床上揍一顿。
但看着梁树这样,其实也是在为自己考虑。贺山心里还挺软和,索性没管了,认栽地等着梁树喂自己。
梁树对着喂别人吃饭这件事还挺稀奇:“这是我第一次喂人啊,你有福了。第一次都给你了,不负责说不过去吧。”
一口下去,贺山被烫得嘶了一声。
梁树紧张地把手朝贺山嘴巴下面递:“烫么,吐出来。”
贺山目光闪了闪,闭着嘴又嚼了两口,有些勉强地咽下去,说:“想喝口凉水。”
“不是叫你吐出来么,等一下。”梁树放了手上了东西,站柜子边给贺山倒凉水,看着他喝完一整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