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着就当睡个午觉,到点了就自然醒,就没定闹钟。
也没人来叫他,一觉醒来从门缝往外看,一片黑黢黢的。
梁树睡得有点发热,缓了会翻身起来,摸过枕头边的手机一看,十点半。
居然睡了快六个小时。
别的不说,昼夜颠倒的能力倒是无师自通。
打了个呵欠,走两步就看见白莹莹的光,跟冰块似的砸梁树心里。
白天的人走光了,就剩李既欢和贺山坐里面。两人坐一边,面对面聊上了。只不过声音特小,梁树站门口连个标点符号都没听见。
他脑子一抽就幻视当初方英硬生生地把他俩凑一对的那回。那回自己迟钝,光顾着往嘴里塞东西,没注意到饭桌上的气氛不对味。
再咂摸一下,贺山跟李既欢尴尬得快给墙壁破一个洞。
这会他俩看着倒是和谐,要不小说里怎么老写经历了生死,两人能更进一步呢。
梁树自己想着这话都挺无语,他知道这会谁来安慰贺山都是天经地义的,没道理把李既欢一个人单单拎出来。
但架不住白天那些人老说,他俩还一个劲地打哈哈,就怕把话挑明白了。
梁树知道这的人挺传统,但总觉着没必要非得话里话外都跟另一个人绑在一起,就直说自己不结婚了能要人命么。
梁树站门口,头一次觉着自己像个局外人一样,所有人都在把他跟贺山的关系撇得清清楚楚。
之前自己占的那地儿,重新又摆上了跟木偶似的李既欢。
贺山先抬头看见了他,接着李既欢也抬头。
她理了理自己的衣服,从凳子上起来:“山哥,那我就先走了,明天再来帮忙。”
“行,谢谢你了。”贺山起身就把人送到门口,看着她走远了没影儿了,才转头看回来。
梁树还是那个姿势站门口,手揣兜里,一动不动地盯着贺山,像要把人盯出个窟窿来。
磕头
贺山想也不用想就知道梁树在思考什么,无非是白天那点事,心里不乐意了。
但邻里乡亲的也是好心,贺山没立场去指责他们。
他和李既欢这名头,一方面帮李既欢挡了那些说她一把年纪了还没对象的恶意,一方面也是在帮贺山挡闲话。
要是让别人知道他和梁树是一对,光唾沫星子就得把他们淹死,更别说安安生生地把方英的葬礼走完。
说不准别人知道了后,清明上坟路过方英坟墓都得说上两句有的没的。
方英丛生到死都在这地儿,一辈子要强惯了,没道理让人走了还得被人指指点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