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梁树一直是这种人,不在意的事怼到他面前他一秒钟就能给忘了,在意的事就算谁来劝他走另一条路也不好使。他也不管别人怎么说怎么想,自信得像是世间万物都是为他而生。
幸好自己也是认定了一条路就不会后退的人,也没想过在家乡随便找个女人结婚得了,把同性恋这事瞒一辈子。
好歹是走出来了。
两人沉默地相互看了会,突然莫名其妙地相互靠在对方肩上大笑起来,笑得肩膀的骨骼撞在一起,身体也靠在一起。
紧接着就顺理成章地吻上彼此,呼吸声零零碎碎。
梁树趴床上脸贴在枕头上,贺山像被子似的给人后背盖住,一手圈他腰间一手搂在他胸口,这拥抱姿势搂得梁树脊柱发麻。
梁树咬紧牙关简直想一翻身给人踹了,好歹没动作,只是半天憋出一句:“待会换我。”
贺山埋在他颈窝处轻笑,胳膊用力锢住梁树不让他乱动弹。话却说得没那么好听,一字一顿:“做、梦、吧。”
梁树被压着叫了无数声“哥”,完事了贺山还觉着不够,让他从叫“哥”变成叫“哥哥”。
看着梁树下一秒就要绷不住爆粗口,贺山抓住时机一松手把人放了,自己翻身往床上一躺:“行,答应你了。”
“什么?”梁树一时没反应过来。
贺山把手往脑袋旁一摊:“过时不候。”
下一秒梁树赶紧把人手抓住压在头顶,咬着牙说:“还叫哥哥呢,待会你受不住了,也得叫我两声好听的,我才会放过你。”
贺山被梁树直勾勾的眼神看得耳根发烫,轻飘飘地一笑,接话接得没皮没脸:“行啊,那你可别放过我,哥、哥。”
折腾得太晚,两人第二天醒来的时候已经快下午一点。
黏黏糊糊又在床上闹了好一阵,累得不想做饭,准备起床了去外面吃一顿。
出门的时候又看见那艺术家拎着一大袋颜料从楼下上来。两拨人在电梯里打了个照面,艺术家不自然地移开目光,几乎是贴着电梯壁出去。
梁树和贺山对视上,后者眼睛里是坦荡的笑意。
梁树心里一松,牵住贺山的手,另一只手去按电梯的关门键。
电梯门关上,反光内壁上倒映出两人紧紧相牵的手。
“待会吃什么。”梁树问。
贺山侧头看他:“吃烤肉吧。”
梁树利索点头:“行,那就吃烤肉。我们去吃那个烤肉自助,我要烤它两百盘。”
电梯门打开的时候,梁树都想好了。他们需要的不是别人的祝福,需要的是一起牵着手走下去的勇气。
他们会一直是勇敢的人。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