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说的是。”二婶、三婶奉承。
老太太就问蒋嬷嬷:“老太爷呢?”
蒋嬷嬷一窒,低声道:“老太爷还在外院雕刻呢。”
老太太一听就炸了毛:“那个老不死的,看都不看我一眼!整日就知道守着一堆破木头下刀子,我当年怎么就瞎了眼嫁给了他……”
一听老太太的“每日一骂”又要上演,二婶和三婶就各自带着儿女悄悄退下了。
且不说老太太处,单说傅萦的花轿离开大敞的武略侯府正门,转出街角,渐渐淡出了视线。
在侯府对面一棵粗壮大柳树后,就走出了一主二仆三人。
为首的少年约莫十七八岁,生的身量笔挺,极为英俊,穿了身寻常款式的烟青色直裰,但仔细瞧就会发现那料子是有价无市的极品。
此时他闲适立着,眼中含笑,唇角上扬,一派玩世不恭之色。
“主子。抬走的应当就是七小姐了。”上前来回话的小厮生的虎头虎脑的,有一双机灵的眼睛。
少年颔首。
小厮语气不平:“她祖母逼着她嫁给一个年近四十只知花天酒地的纨绔,这应当就是抬去成亲了。主子,这事儿咱不管?”
“猴崽子,你少撺掇主子生事。”一直沉默的那黑衣青年低斥了一句。
小厮冲他吐舌头。
少年笑了,大有些“立如兰芝玉树,笑似朗月入怀”之感,兴致勃勃道:“有热闹为何不看?走,瞧瞧去。很久都没见过快被人欺负死的良家女子了!”
小厮傻眼,主子,您这么看戏不怕台高真的好吗?
遇见
傅家坐落于盛京城东南,而赵家在城东北。两家来往,须得走盛崇大街,经过由南向北的集市,拐进照儿胡同。
这条路线,是两点之间最近的。
而傅萦之所以知道,也多亏这身子零碎记忆中居然还有几年前祖母带着他们姊妹去娘家走动的事。
这会子四人抬的花轿旁跟着蒋嬷嬷和四五个丫鬟婆子,且选的都是那些身材敦实粗壮的。
傅萦将窗纱悄悄放下,就开始动手脱小袄,解缠在腰上的汗巾子。
大红花轿内外都是红彤彤一片,低头之际,看到自己一身雪白,反衬那火热的红色说不出的讽刺,禁不住嗤了一声。
外头人声嘈杂起来,已有叫买叫卖之声传来。
傅萦将一早就裹在汗巾子里藏在腰间的一挂鞭炮以及火折子拿了出来,又重新将衣物整理好。
花轿向前之时,宋氏与俞姨娘、傅薏都远远跟着。
而方才那俊俏的少年却是带着两个仆人快步的往前赶。
“主子,您不是不打算理会此事吗?咱远处看看热闹便是了。”黑衣青年道。
少年却是笑了:“阿彻,你这人真没趣儿。难道你就不好奇那个七小姐的容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