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璃戈应了声,便撇下一众人快步进了闺房,风泉办事妥帖,将外头侍候的宫人都支开了。
昏黄的灯火下,宁云逍坐在桌前翻动着蓝皮书籍,江璃戈的位置瞧过去,正好能看到他傲然挺拔的脊背,和那隐没在烛光中高挺的鼻梁。
“世子?”江璃戈笑着开口打破了沉默,“难得这个时辰了还能瞧见世子。”
宁云逍自然听出了江璃戈的调侃,瞧了眼外头的天色没还嘴,淡淡道。
“我方才从刑部出来。”
“白逢林入了刑部?”
“是。”
刑部手段硬,这事儿江璃戈素有耳闻,“那他可交代了些什么?”
“不曾。”宁云逍答得干脆,罢了又补充道:“刑部用刑素来不忌讳官职,只是白逢林骨头倒是比我想象中要硬,愣是一句有用的都没交代。”
“这样啊……”江璃戈有些泄气,“那世子觉得,让白逢林说话的突破口是什么?”
宁云逍开门见山道:“是公主。”
“啊?”
“白逢林明明只需解决掉冯豫即可,可他为何还要冒着失败的风险来对付公主?他一定有不得不杀公主的理由,而这个理由足以乱了他的心绪。”
江璃戈愣了一下,她知道宁云逍说得在理,可看着宁云逍清淡无波的眼眸,便觉得这番分析便显得有些置身事外的冷漠。
她与宁云逍,不过是被赐婚绑在一块儿的关系,人家的确没有义务要处处替她考量。
就这么一瞬间,江璃戈觉得自己的心情跌到了谷底,即便连她自己都觉得这口堵在胸口的气来得不应当。
“是啊,的确如此。”江璃戈如此答道。
显然,宁云逍并未察觉到江璃戈的气闷,“事不宜迟,我们这就出宫吧。”
“好,走吧。”
宁云逍点点头,侧身做了个请的姿势,保持着一贯的礼教。
江璃戈一口浊气堵着,也没多问就出了门,她若早知道这出行方式如此简单粗暴……
她一定会多问几句,她誓。
托宁云逍的福,江璃戈头遭被人拎着领子从京城上空掠过,方法虽然粗暴了些,但的确是快,从皇城到衙门也不过一炷香的时间。
白逢林被关押在刑部大牢里,走进大牢,宁云逍先是让江璃戈在衙役休息的地方先行等待,自己则先进了关押犯人的甬道,隔了一盏茶的功夫才出来。
“走吧。”他说。
“好。”
大牢潮湿阴暗,黑漆漆的过道着实是让人瘆得慌,江璃戈适时往宁云逍身后缩了缩。
“好黑啊。”
原本,江璃戈只是想适当的表现下自己的柔弱,没期待过宁云逍的反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