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怀德想到阮虚白会开心,没想到他会兴奋成这样,眼睛一下子就亮了,又添了些少年人的天真可爱,阮虚白迫不及待地把他怀里的东西接过去,宝贝得跟什么似的。
“你认识?”常怀德兴味地道。
“这是熊猫,是一种非常古老的动物,看这只熊猫,应该才一两个月大。”阮虚白前世只在动物园见过熊猫,它们憨态可掬的样子实在是太讨人喜欢了,没想到常怀德竟然给他一个这么大的惊喜。
“熊猫,这名字倒挺贴切。”常怀德能感觉到,自己把熊猫带来之后,阮虚白对他的态度在无形之中变了很多,不像之前那样冷冰冰的了,暗自得意,心想这趟来对了。
阮虚白让流风给他上茶,暂时顾不上他,专心致志地给小熊猫包扎,不知道是没力气还是能感知到他们的善意,小熊猫没有反抗,乖乖地躺成一团,像个露馅的芝麻汤圆,可爱的很。
流风没照顾过什么讲究主子,倒完茶之后也不知道该干嘛,一个劲儿地盯着熊猫看,脸上还露出了迷之微笑,常怀德边喝茶边转头观察,屋里四个人,一个在照顾熊猫,另外两个傻的,一个他家的雨泽,盯着熊猫,眼珠子都不带转的,还有一个已经开始畅想撸熊猫的美好未来了。
他这么个大活人,愣是没有一个人搭理,唉,真是寂寞啊。也就是他心胸宽广,不和他们计较。
阮虚白忙完了,给熊猫做了个暖和的窝,让它能好好休息,然后正式地对常怀德表示了感谢,“多亏了你,要不然这么小的熊猫,肯定活不下来了。”
“也是凑巧了,本来我就算把它捡回来,也不一定救得了,转念一想,你医术高明,肯定有办法,就给你送来了。”常怀德很少和人这么客气地说话,浑身不自在,但是他又不敢这么早就暴露自己的本性,生怕把阮虚白吓着了。
阮虚白不太懂他为什么肯专门跑这一趟,看常怀德敢跟季明杨过不去,他的家世应该不差,想找个会治动物的大夫肯定不难,为何偏偏给自己带来,自己身上有什么值得他上心的地方吗?
这位公子看着也不像是广结善缘的人啊。
“常统领,这只熊猫你打算怎么办?”阮虚白问。
“季公子的建议呢?”常怀德看他似乎很在意这只熊猫似的,一反常态地决定听一下别人的意见。
“熊猫是常统领救回来的,按理来说该由您处置,不过,我还是建议等它伤好之后放生回原来的地方。”阮虚白不知道他会不会同意,但还是决定争取一下。
常怀德没想到他那么喜欢,竟然会劝说自己放生,来了兴趣,“何出此言?”
阮虚白道;“熊猫毕竟是野生动物,大自然才是它的家,跟人生活在一起对它并不好,而且,熊猫也不适合做宠物,它是熊,如今只是年纪小,又受了伤,才显得乖顺,实际上,它长大之后体型巨大,性格凶猛,一巴掌就能把人拍晕。”
“有这么厉害?”常怀德无法将刚才那个糯米团子和阮虚白口中的猛兽联系在一起。
“确实很厉害,熊猫只是长得可爱,本质上还是具有领地意识的野生动物,是无法被人类饲养的。”阮虚白认真地说,为了让常怀德放弃饲养熊猫的想法,他可谓是苦口婆心,这位常统领不着调的样子,万一心血来潮要养熊猫,这只可怜的小熊就糟了。
“既然如此,那等它伤好之后就放生吧。”常怀德没有全信他的话,非要说的话,他的第一条理由,怕这只可怜又可爱的熊不适应和人在一起估计才是关键,不过看他这么严肃,他自己对这小东西的兴趣又不大,干脆好人做到底,放生算了。
“我看季公子很喜欢这只熊,不如这段时间就由你照看吧,半个月之后我来带走,放生回原地,季公子不会嫌我烦吧?”常怀德忍不住想逗逗他。
阮虚白温和地笑笑,“自然不会,常统领慈悲心肠,让人钦佩不已。”
从季府出来,常怀德还沉浸在最后阮虚白那一笑里,却听到身后传来一阵煞风景的嗤嗤笑声。
“干什么?”常怀德不满。
“慈悲心肠,少爷,季公子说你是慈悲心肠,哈哈,笑死我了。”雨泽笑得止不住。
常怀德瞪他一眼,“有什么问题?”
“没问题,没问题。”平日里没少调侃过他呀,怎么今日还不让人说了,真是奇怪,雨泽不敢惹他,捂住自己的嘴,但是等常怀德转过身,雨泽想起来自家公子在季公子面前乖的跟个正经人一样就憋不住。
“笨蛋,还笑。”常怀德给了他一个暴栗。
雨泽揉揉自己的脑袋,腹诽着,少爷自己什么性格还不许别人说了,要是季公子在就好了,能管管他,话说少爷在季公子面前怎么就那么好说话,让干吗干吗,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一山更比一山高。
今日政务繁忙,季寒彻直到夜色已深才回家,但是他并不能立即休息,还有一些文件要看,数十盏昏黄的灯笼照亮了书房前的路,也照出了书房前的人。
“明杨,你怎么在这儿?有什么事?”疲倦让季寒彻的声音不再像往日那样冷酷。
季明杨鼓起勇气,“父亲,我有要紧的事情要告诉您。”
“进来吧。”季寒彻不想在门外吹风。
父亲的书房一向不许他进去,这个家里只有大哥能经常出入,季明杨喜上眉梢,想到自己待会儿要说的话又把笑意压下去。
“父亲,是三哥的事。”季明杨拿不准他的态度,不敢一次性全说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