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豫妈坐在轮椅上,指导着她,一边说:“小何,苏豫现在起开始跑业务了,比以前不同。你要多多关心他一些,差不多的事儿,你多劳累一些,不要总指着苏豫。男人家,事业还是要紧的。”
倩茹说:“知道了,妈。”
鱼实在是滑,倩茹第一次做这事儿,锋利的鱼鳃很快划破了她的手,在水里漾起丝丝血迹来。
苏豫换了衣服过来,硬把妈妈推到客厅里去,站到倩茹身边接过她手里的活儿,麻利地做起来。不时地歪过头来看倩茹,突然伸过头来在她脸上亲了一下,倩茹低下头去笑。
新婚中的苏豫,在性事上,象一个初得了宝物的孩子。
他倒也不是很急色的,只是一有时间就粘住倩茹,有时也并不是真的做爱,就只耳鬓厮磨的,就很是高兴了。家里有老人在,他们俩个当然不好太过激情,但是这种隐忍与压抑里反倒别有吸引。
倩茹也实在是喜欢苏豫身上那种年青男孩子洁净的气味,还有他那种清瘦却颇有劲道的身架。那种感觉,很是奇妙,人一辈子,如胶似漆的其实也不过是这么短短的一段日子。所以倩茹不想太委屈了自己。
她真的没想到,婆母会就这个问题跟她谈话。
趁着星期天苏豫加班的时候,苏豫妈跟倩茹有了这样的一段对话:苏豫妈说:“小何,论理我做老人的,不适合开这个口,但是,你嫁了苏豫,我也就不拿你当外人。小何,苏豫比你小,年青人心热,缺乏控制力,你既然大了几岁,那分寸就该你来掌握,你说是不是?”
倩茹诺诺地,可心里有些纳闷,并没有完全明白苏豫妈的意思。
苏豫妈说:“你可别光是点头。”她笑了一下:“那个时候,我跟苏豫的爸爸,结婚的初期,是分居两地的。好容易到了一起,男人家也难免,但是,我的心里,有分寸的。女人就是结了婚,该有的矜持还是要有,再说,男人,身体健康是很重要的。”
倩茹的脸刷地红了个透,终于明白婆母是什么意思了,一时间特别地尴尬,简直恨不得有个地缝子可钻,她叫:“妈!”
苏豫妈很懂得适可而止:“小何,我可是真的没拿你当外人才说的。你可别深心才好。”
婆婆与媳妇之间,这样的话题,也许是最不合适的。这一点,苏豫妈并不觉得。
李立平越来越发现宁颜的不对劲。
她异乎寻常地敏感,一点略响的动静都会让她面露惊慌的神色,象受了惊吓的小动物。
特别是去她家里的时候,李立平发现,宁颜举动间很是小心,脸上常带着讨好的笑容,说话更是顺着妈妈的话头。
李立平当然明白是怎么一回事。
他是真心喜欢宁颜的。每当这种时候会格外地疼惜起她来,只要还在可忍受的范围内,他愿意为着她委屈一下自己。
象有一次,他与宁颜上街买书,宁颜妈妈叫他们买完后回家吃饭,有朋友送了野味来,她说很难得。
走到半路,宁颜突然发现李立平的衬衫上有一些锈斑,可能是晒衣服时在钱丝上蹭的,怎么擦也擦不掉,宁颜急了,就开始紧张起来,非要李立平回宿舍换件衣服。
李立平说,这也没什么,也不是太明显。
宁颜便几乎要哭出来了。
李立平问:是不是你妈妈对我的衣着有过什么批评?
宁颜吱吱唔唔地待说不说的样子。
其实是有一次。
那一回,李立平穿了件很旧的毛衣,里面还有一件条纹的衬衫,进屋脱鞋时露出的袜子后跟上有个破洞。
宁颜的妈妈看到立刻变了一变脸色,李立平还没走时她就把女儿叫到厨房里,训斥了一番。说李立平的衬衫象睡衣,毛衣象麻袋,更批评他破了洞的袜子。
妈妈是这样一个七情上面的人,宁颜被训得抬不起头来。事后吱唔着问李立平怎么袜子破了都不知道。李立平解释说,连着一个星期下雨,衣服全洗了没干,只好把上学那会儿的旧衣服拿出来穿了,实在是没在意。
宁颜又在妈妈面前替李立平做了一番解释,宁颜妈说:“你为什么要去问他?这么一来,他不是知道是我在背后说了他什么了吗?你就是这样心里没个成算,老话说,会做人的两面瞒,不会做人的两面盘。你怎么可以把我们之间的话露给他?”
宁颜简直无所是从。
只有从此格外地注意李立平的穿着。
李立平想了想,也没说什么,骑了车带着宁颜回宿舍换了件衣服,又赶到宁颜家。谁知还是迟了一个多小时。
宁颜家一向是很有作息规律的,什么时候吃晚饭,什么时候看电视,什么时候该休息,宁颜妈不喜欢突来的变故。为了女儿与李立平的迟到,她又生了一场气,背了李立平在宁颜面前说:“我如今可是知道了,都说请客难,我请自个儿的女儿吃个饭也是这么难!足足叫我等了一个多小时!”
宁颜不太明白,为什么妈妈总是这样,在李立平的面前尚有几分客气,可是背了他,却把所有的不满意都倾倒在自己的身上。
这种闲气宁颜觉得真是快受不得了。
宁颜的妈妈的表面客气当然是瞒不过李立平的眼睛的。
他不喜欢宁颜的妈妈。当然,他绝不会在面上带出半点痕迹来的。
有时候他也很是奇怪,怎么这样精刮到刻薄的人,居然会养出这么单纯良善的女儿来。
这一天,李立平原本说好了去宁颜家吃饭的。在宁颜屋里坐了一会儿,宁颜妈妈突然叫他们去偏房里吃饭。那里,整整齐齐地摆了一桌子的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