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清殿内,墨翎急步走出,神色焦虑,她午时过来敲门,发现苏卿晨不在房中,而屋内的汤药陈设都没人动过,被褥也是冰凉的,房间的主人显然一夜未归。
这一发现让墨翎深感不安,她行色匆匆地想去禀报她师父,可能是思虑太深,步履匆匆间竟连迎面走来的人都没看到,一不小心便和那来人撞了个满怀。
“哎哟……三师姐,你可撞死我了,就算不欢迎我,也不用来这招吧。”尹君浩揉着胸口龇牙咧嘴道。
墨翎一听是尹君浩的声音,猛然抬头欣喜道:“君浩,你回来了!”
“是呀,师父说事情办得差不多了,让我先回来,他老人家要去访一访友,过两日再回。哎,三师姐,你想什么呢,走路都不看道,往我这么一个大活人身上撞。”
“先别说这些了,卿晨不见了!”墨翎面露担忧。
“什么?”尹君浩声音一下高了八度,紧张道:“怎么回事,晨儿怎么会不见呢?”
他下山的这些天一直都在想,晨儿的伤好了没有,一个人练剑会不会闷,他还给她带了礼物,想讨她欢心,没想到回来后却听到她失踪的消息。
“昨天中午我来送药,发现她不在房内,你也知道,她都是独来独往,喜欢一个人去后山练剑,所以我也没放在心上,以为她和往常一样,到了酉时就会回来,谁曾想她竟
一夜未归。”墨翎有些自责,如果昨天晚上她再来查看一遍,也许就能早些发现了。
尹君浩听完面色有些难看,“她有留下什么东西吗?我去她房里看看。”
两人急奔到苏卿晨的房间查视了一圈,发现一切如常,既没有打斗的痕迹,也没有什么留书。
墨翎道:“我看还是去禀报师父吧,通知观中弟子去找。”
尹君浩摇了摇头,“先别忙,若是晨儿自己出去,没来得及赶回来,咱们贸然行动,闹得门派上下众人皆知,反而不好。我看咱们先分头去找,你在前山,把观中各宫各殿都找上一遍,我去后山看看,无论结果如何,申时在这里见面,到时再议。”
墨翎想了想,觉得有理,遂点头同意,“好,那你赶紧去吧,这边我来找。”
尹君浩把苏卿晨平日喜欢练功的地方都找了个遍,就是没见佳人芳踪。
他原本怀疑苏卿晨是下山心切,不辞而别,但很快就想到正阳派是严禁弟子私自下山的,山门守卫森严,没有掌门的授令,守卫不可能放她出去,这样看来肯定是遭了什么不测。
他越想越急,脚下丝毫不敢停留,待他回到冰清殿时,墨翎早等在那里,见到尹君浩的神情,便知他也没有找到,她焦急道:“现在前山后山她常去的地方都找过了,还是没有,定是出事了。我们赶快去禀明师父,让弟子们一起去找。”
尹君浩点了点头,
“是,我们这便过去。”他一边走一边向墨翎问道:“三师姐,我不在的这几日,晨儿她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
墨翎怔了一下,她倒是没想到这一层,“师妹她手臂上的伤已经无碍,这几日基本都在屋内待着,只除了……”
“除了什么?”
“前日下午,师妹她和崔雨萌在试剑厅里起了争执,崔雨萌大打出手,险些伤了师妹,不过后来我看也没什么事,所以也没往那儿想。君浩,你的意思是……”
尹君浩一听,心里已将事情猜了个七七八八,崔雨萌骄纵惯了,谁要是招惹上她,都是吃不了兜着走,晨儿又是个冷性子,不喜欢巴结人,这两人要是对上了,铁定是晨儿吃亏。
墨翎见尹君浩双眸晦暗不明,不知道他在思索什么,她有些着急:“君浩,你是不是想到了什么?”
尹君浩看向墨翎,“不管是不是崔雨萌做的,晨儿现在应该是被困住了。事不宜迟,我们分头去禀报,师姐你去找司空师叔,我去禀报大师兄,让大师兄统领观中弟子分头去找,这事拖得越久,对晨儿越不利。”
他话音刚落,一阵清脆而急促的铃声传遍了整个正阳观。
“清玄铃响!观中出事了!”墨翎叫道,两人对望一眼,同时掉转方向,迅速往正阳宫正殿赶去。
正阳宫大殿中,一个虬髯白发身材魁梧的道士端坐在宝座之上,神情严肃,裴远昕和公冶文骁
分立左右。
观中弟子陆续赶来,熙熙攘攘站了十几排,众人虽然心中疑惑,不知出了何事,但大殿之上没有交头接耳私下议论,可见正阳派纪律严明。
裴远昕看了看赶来的弟子,对宝座上的淳于成炜拱手道:“代掌门,弟子们都到了。”
正阳五子中,掌门李海秋正在闭关修炼,司空彦又痴迷炼丹弄药不问俗事,其他两位长老经常外出办事,便让淳于成炜任代掌门,暂时接管观中大小事务。
淳于成炜“嗯”了一声,冲众弟子道:“此次将大家召集起来,是因今日有几个蒙面黑衣人潜入了天仓阁,被守卫弟子发现,与他们交上手,其中两位弟子被伤的不轻。”
他声如洪钟,每字每句殿下众人皆听的清清楚楚,纷纷露出惊讶的表情。
观中弟子皆知天仓阁是正阳观收藏经文、武学秘籍、奇兵宝刃的地方,是观中重地,守卫森严,派去那里的弟子都是挑选出来的一等一的好手,却被打伤,可见黑衣人功夫不凡。
淳于成炜继续道:“黑衣人的武功路数较为奇特,不是出自辰国武林的任何一派,他们打伤守卫弟子后,往后山逃窜而去。我们的人追踪过去,在坐忘峰附近失去了他们的踪迹,没能将之抓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