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凝儿!!!!」
临死之际,闭上眼睛时,我终于听见了多年未曾听见的称谓。
我曾有一瞬间的恍惚,裴恪对我终于不是冷言冷语了。
「别怕凝儿,我这就替你找大夫。」
我忍着痛意拉了拉他的袖子,「裴恪,现在你信我了吗?」
脸上传来一阵湿意,「信,我信,只要你撑过去,我们从头再来好不好?」
我虚弱地点了点头,放心的闭上了眼睛。
睁开眼睛时,入目是紫檀案几,两个如意方凳,地上是极其光亮的青石地板。
我睡在四方大卧榻上,身上盖着的是柔软锦被。
这是裴恪的房间。
「姑娘你醒了?」
顾遥之欣喜地为我把了把脉,「我现在就去找裴兄。」
我拉住急匆匆就要往外冲的他,试探道,「裴恪是去处理刺客了吗?」
他双眼定定地看着我,似是在思考我可不可信。
我不闪不避。
「是二皇子派人干的。」
我早已猜到了事实,试探他不过是为了确认这个答案。
当今圣上一共有三位皇子,太子已死。皇位地竞争自然落在了二皇子和三皇子头上。
裴恪掌管司礼监,明面上效忠于皇上,暗地里早已和三皇子绑定在一起。
二皇子此举未必是想要裴恪性命,更多的可能是提醒我,不要忘了自己的任务。
「你是不是也听说了裴兄那啥,其实都是误会。」
顾遥之支支吾吾,含糊其词。
我知道他说的是裴恪和当今圣上的关系。
传言皇帝有龙阳之好,裴恪之所以那么得宠,是因为和皇帝的不正当关系。
我却从来没有怀疑过这一点。
「我相信他。」
话落,我对上了悄无声息走进来的裴恪的视线。
「为什么相信我?」
夜深,红烛如豆。
我睡在床榻里面,裴恪轻轻吹了吹我的伤口,柔情似水,给我一种这三年来我们从未分别的错觉。
「我不知道,我就是相信你。」
他扬起嘴角,笑容看花了我的眼。
我痴痴地望着他,不经意间摸上了他的嘴角。
裴恪抓住我的手,突如其来问了我一句,「凝儿,我能相信你吗?」
心脏跳速快了快,裴恪是知道了什么?
「能的。」
他不依不饶道,「凝儿有什么难处可以告诉我,我都会帮你。」
他一脸正色。
坦白的话到嘴边险险停住了,我不能冒险。
「没有,我现在已经都满足了。」
他终于没再说什么。
我满怀心事入睡,不知道的是裴恪的目光停留在我身上了一整夜。
我自以为走进了裴恪的心。
裴恪待我如以前那般好,除了夜里若有似无的试探。
「凝儿,照夜是不是还养在二皇子那里,我找个机会把他要回来好不好?」
我为他宽衣的手顿住了。
这是他第一次提起孩子这个话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