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绎知说自己是勤奋型选手,这一点也不假。但凡祝明予能看到他的时候,他都在做题。
“试试自己的深浅。而且,”宁绎知说,“我认为,数学是螺旋形知识结构。学超纲的题目会有利于打开高考数学的解题思路。”
“……”
祝明予知道自己这辈子都学不好数学了。他问的是情感类角度,对方回的是纯理性角度。
大概学好数理化的人都极富有逻辑,拥有像机器人般的思维。
祝明予只爱那些朦胧的,饱含情绪的,难以具象说明的文字与画面。他能解读出一部电影的多层涵义,却实在算不出数理化的唯一解。
也罢。
那天可能是他和宁绎知做同桌以来讲最多话的一次,虽然最后没头没尾的就结束了,并且还害得他暗自神伤了一会儿。
不过祝明予很快就把这件事情抛之脑后。一到双休,学校里的那些事儿就都能被他忘到九霄云外。再加上他一个人住一栋房,没人管着便更加无法无天。
胡大千的爸妈是大学教授,学习抓得又紧又严。别人乍一看,都会觉得胡大千的名儿取得敷衍又搞笑。班上的同学一般也只喊他外号,难听点叫他胡大胖,好听点就是胖胖。
唯独祝明予转学那天,听到胡大千的名字,夸了一句:“这名儿真不错,大千世界,无挂无碍。”
胡大千乐呵一笑:“你叫我胖胖也行。”
“算了吧……挺那啥,又不有趣。”
也就因为这句话,胡大千认定了祝明予是个好人。
好人祝明予早就在网咖里开了两局,胡大千愣是过了一个多小时才姗姗来迟。
祝明予:“咋了,被你爸堵家里了?”
“可不是!本来以为今天出来没戏了,但他学校打电话把他喊过去了哈哈。唉,教师子女就是特倒霉,你放假你爸妈也跟着放假……”
祝明予扯了下嘴角,“别废话了,上号。”
“不急,你这不正开着么,我先看看你操作……哎哟,空大了。”胡大千边看边摇头,突然看到什么似的又嗷嗷喊了一嗓子。
祝明予被他喊得直接操作变形:“干啥玩意儿呢?”
“草,我没看错吧,这门口站着的不我们年级第一么。”
意外风闻
宁绎知心情不太好。
今年的竞赛题比前两年更加灵活,他好几道题都有空着的地方。虽然本来就没有抱多大希望,但试卷上明晃晃的有几处空白,还是让他很不爽。
刷竞赛题需要些自虐精神。就像攀登高峰,路上艰难险阻,积累的痛苦与压力,都是为了登上顶峰那一刹那的酣畅淋漓。
但竞赛基本是独立于高考的另一种体系,需要耗费练习高考科目的精力,他赌不起。
他交完卷,坐在被划成休息室的空教室里,对着种在回廊两侧的白色槐花树发呆。每年娄宁市的数学竞赛预选都会放在一中的校园,这是他转学后第一次故地重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