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说,如今怎么办?她对我已经起了疑心,那出戏是唱不下去了。”
“唱不下去也得唱!”戴茵茵道:“我们筹谋了这么久,到头来一分钱都拿不到岂非笑话!何况你私下允诺关南三王的好处,你准备如何兑现?”
“再说你那二弟,他的野心日渐显露,若被他知道此事,指不定联合部属来反了你!”
“他敢!”邵禹冷冷地瞪着眼。
戴茵茵似是想起什么,又说:“你可别忘了,当初你用俞晗芝的名节来劝说你二弟,他才肯娶了俞晗芝,可后来怎么样?你二弟最是护着她的人,我瞧他根本是蓄谋已久!”
“你什么意思?”邵禹的胸膛没来由一阵躁意。
“我的意思?你让你二弟娶俞晗芝是为了控制她以夺取她的财产,你同他说了那么多利益至上的话,或许是多余!依我看来,你二弟是愿挨的黄盖,早就喜欢上人家了!”
邵禹的心里涌起一阵怒意,拽紧拳头:“那送他们夫妻俩一起下地狱!”
“这事要慢慢筹划。”戴茵茵来到他面前,一双吊梢眼轻轻一勾,她生得妍丽,惯会惑人,勾得邵禹心神一动。
“委屈相公再演一场戏,从她口中骗出绫雾号的秘密来,可好?”
她伸手勾着他的衣领,前后撩拨,配合着嬷嬷打耳光的声音,一下一下。
邵禹的心飘了起来,握着她的手道:“一介商家女到底没什么脑子,不过是骗她钱财,我就是想骗她贞洁又岂是难事?你放心,我……”
霎时,“噗”的一声,俞晗芝呕出一口血,刺痛的双眸缓缓睁开。嬷嬷立时停了手,唤道:“人醒了。”
戴茵茵和邵禹一齐看去,与她踽踽而升的目光撞到一起。
真是可笑,这一刻她居然哭不出来,或许眼泪已经被这场冬雪给风干了。她从樊然淆乱中一点点清醒,也看清了眼前两个人恶毒的嘴脸。
“好一个世子,世子妃,你们准备演一场什么戏?”
“你?”俞晗芝的眸色漆黑,盯着邵禹,用尽浑身之力坐了起来,轻声道:“你一直在骗我?骗我嫁给你二弟,又说许我未来王妃之位,利用我拉拢势力,却只是为了我的钱?”忽而她大笑起来,红肿的脸上布满血痕,有些狰狞不堪,“所以,污蔑我与人私通,把我绑在这里挨冻受饿,你是知情的?”
邵禹:“我,我并不……”
“呸!”俞晗芝朝他啐了一口,力道大得两瓣唇裂开了,鲜血流出,她也没有伸手去擦,只是心中愤恨而痛苦,似是想到了什么,又仿佛崩溃而绝望。
原来啊,她一心爱慕的人,为的不过是她绫雾大东家的身份!所有的过往皆虚情假意!而邵舒呢,她的夫君,她总是看不顺眼的人,才是唯一护着自己的人,无怨无求。
“你既然知道了,也没什么好隐瞒的。”戴茵茵冷冷道:“绫雾商号大大当家除了手令,还需要什么?”
俞晗芝浑身发疼,伏在床上,低低一声:“大当家的信物。”
戴茵茵问道:“信物是什么?”
俞晗芝冷笑:“你觉得我会告诉你?”
戴茵茵的脸色微变:“不说?我有千种万种折磨你的方法,不仅是你,还有你身边的人,他们都会因为你活在痛苦的地狱里。”
俞晗芝缓缓闭上眼睛,刻骨的寒意包裹全身,一日两日无数日,犹如身陷地狱,被百鬼侵蚀,心神俱耗,而她心间提着的那口气正一点点消散。她知道,自己将时日无多,在此之前,她必须再见戴茵茵一面。
若有来世……
若有来世,一定不会放过他们任何一个人!
—
咚的一声响,系着红丝绸的玉秤掉落在地。
俞晗芝猛地睁开双眸,心口传来一丝刺痛,这是哪里?她记得自己撑着最后一口气,和戴茵茵谈判,将她引入了陷阱。
“绫雾号不仅需要大东家的手令,还有一个秘密信物。信物的启动,比较复杂,我可以告诉你,但是有一个前提。”
“我要邵禹的命。”
后来,戴茵茵当着她的面杀了邵禹,当然,他是假死的。她真正的目的也并非如此,她告诉戴茵茵大东家的信物被她放在江南的柜坊,且需要她本人亲自去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