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煎药的小厮不在,只能抓了药让他们按着方法自己煎。
李沐这一晕就是三天,药都只能灌进去一点点,饭就更不用说,只能每天勉强灌些糖水进去,再含着山参吊着人,身体一天天的虚弱消瘦下去。
李沐醒来的前一天王承道就赶到了,眼见李沐一直不醒,二当家的腿伤也差不多了。
当即在交完货结款之后利落的把人带到县衙,当地的县令也剿匪多年了,一直未果,突然得了个大功,脸上的笑容都压不住。
对着镖局的人也不像之前那般高高在上了,显得亲切很多,却在象征性的给了副“勇武忠良”的字和五两银子就把人送出来了。
这两天除了在医馆里待着之外,自然也要打探消息,方便做生意,所以,不到半天王承道就得知了这次打仗的一些风声。
包括这仗陇远也是战场边界的事,边界意味着什么,意味着一但败仗,这陇远就会成为战场缓冲地带。
该死……
“泽安兄真的不打算考虑一下吗?”杨元明手撑着下巴杵在桌子上,眼睛跟着沈泽安进进出出的转动。
“我真的不会这些。”沈泽安把手里的书放下,有些无奈道。
杨元明今天一早就开始撺掇着他去给他搞什么生意,虽然他有点心动,但是实在不想过多扯上这个大麻烦家伙。
而且,干嘛要忙前忙后的为他人做嫁衣?
“我相信泽安大才,再者,泽安兄学识算数都是一把好手,怎会管不好。”杨元明被拒绝了一早上也不恼,笑嘻嘻的继续缠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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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外阳光正好,沈泽安摩挲着手里的书,光线撒在他身上,洗得发白的棉衣仿佛被镀上一层光晕,偏偏那双眸子微垂着,长长的睫毛遮住了一半的光线,衬得那双瞳仁一半浅淡一半阴暗。
“呵。”沈泽安突然哼笑了一声。
短促,清淡。
他抬眼直直朝杨元明看过去,唇边带着一抹浅淡的弧度,像是那庙堂供奉的雕像,区别是眼里少了那份对世人的慈爱。
众生平等,皆是死物。
“安能帮上三皇子什么呢?”声音像是珠落玉盘,清脆温润,稍显冷淡。
杨元明眨眨眼,一双大眼睛带着些少年才气的桀骜,身份高贵的小皇子显然不会被他一个冷脸就吓到。
“一时缺粮可以在陇州筹粮,我此番无事,回去那些世家在不甘也得乖乖把钱粮给我送来。”杨元明也笑。
和沈泽安相比,他就像一个反面,像是灼热明亮的火焰,摇摇晃晃的烧着,似乎能得寸进尺的把你一起给燎了。
尖尖的虎牙和脸一侧的酒窝露了出来,杨元明食指在桌上扣了扣,“他们要是不给那就更好了,一个叛国罪定下,抄他个几家,应该比他们送来的更多。”
“爷现在要的是长远的发展,可不能一直被那些个老家伙掐着脖子。”
所以呢,关他沈泽安什么事?
沈泽安目光移开看着门外,没什么表情,一副屹然不动的样子。
“爷要把这西南的钱粮都握在手里,倒时你跟着爷还怕没有出头之日?钱,爷有,权,爷也有!”杨元明起身背着手踱步到沈泽安面前低头看着他。
见沈泽安还是那副死样子,杨元明蹲下身,抬手捏起他的下巴,尖尖的虎牙露出来:“爷喜欢有才气的人,也喜欢长得好的,泽安这般人物恃才傲物一些也让人理解,但要适可而止,否则,爷让你和你那在陇远的夫郎一起去前线当徭役。”
他手指上的白玉扳指冷冰冰的压在沈泽安下巴上。
昨天他手上还没有。
不愧是皇子,身边的人办事效率真高昨天就算是自己不把人捡回来,这祸害怕是也不一定会死。
沈泽安伸手握住他的手腕,面无表情,“三皇子这般步步紧逼,倒是要让安觉得三皇子有什么癖好。”
杨元明闻言眉头一跳,唰的甩开他,脸上露出了典型的直男嫌弃。
不等他发作,沈泽安开口道:“为三皇子办事是安之幸,定效犬马之劳,结草携环。”
看着端坐在光线里的人,不得不承认,虽然刚才被他恶心了一下,但这人长得是真好。
大庆为官之人都是相貌端方者,貌陋者就算有大才,也多为地方大员,少在朝堂中央。换句话说,长得好,升官的机会都比别人多。
别说什么公不公平,历朝历代,为官者貌端方都是老潜规则了,而且大庆三代皇帝都是颜控,当今圣上更是个中翘楚。你可以在年纪大了以后长丑了,但不能一来就很丑。
连毁容的皇子都不能当皇帝,何况你?
他太子皇兄也是才气容貌气质都为当世第一,这厮容貌勉强与他太子皇兄一较高下,也算难得。
杨元明气顺了,哼了一声也就不在乎沈泽安话里话外,什么结草衔环的阴阳了。
“我欲先在这县上开一家酒楼。”这个时代酒楼和花楼是最好打探消息的。
“穷乡僻壤之地,百姓花费不能与京城相比,如今县上的酒楼基本被包揽了,三皇子若是要钱,怕是难。”沈泽安的意见很中肯。
确实难,除非有新的菜方,可以吸引那些个客源抛弃原本习惯的店家。
杨元明微微一笑,“山人自有妙计,我既然要开,自然不会砸在手里。”
沈泽安洗耳恭听。
“我有一方,名为乳茶,乃是从番邦传过来的,不过请人改进之后更加美味,也不显得粗俗。”杨元明脸上露出势在必得,没有人会不喜欢奶茶,古代这些爱吃甜食爱喝茶的更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