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是个汉子,身份不低,是京城来的世家子弟,在这军中当个将军,被人陷害受伤顺着河一路逃下来被我捡回去。”
沈泽安伸出手,修长的手骨节分明,一看就是不干活的,上面有几道细小的白痕。
“这几天的饭都是我给他做的,他比我还五指不沾阳春水呢。”沈泽安朝着李沐一点点抱怨着自己这些日子的不开心。
李沐握住他的手,细细看着那几道白痕,心疼了,他从不舍得让沈泽安做那些事情,对方的手只要握笔就好。
卖完惨,沈泽安蹭到李沐旁边挨着,“所以下次不要让自己受那么重的伤了,要是你不离开我太长时间,也可以看着不让别人欺负我不是。”
原来是想说这个,细细的暖流在心底泛开,一种莫名的冲动在心底来回涌动,不知该往哪里冲出去。
大手扣住脖颈,一个炙热的吻落下来。
沈泽安看着突然靠近的人,感受着那灼热的气息,眼睛都没来得及闭上,眼前是放大的漂亮眉眼。
李沐没闭上眼,仔细的看着沈泽安的每个反应,那双浅色的瞳仁里先是惊讶,然后就染上了一片笑意,温柔遣倦,像是一片暖水,不带一点波浪,温柔的把人沉下去溺毙其中。
稍稍分开一些,伸出手把沈泽安的眼睛捂住才又亲下去。
感觉到自己被咬了一口,沈泽安故意眨眼,长长的睫毛扫弄着盖住自己的手心。
李沐顿了一下,随即攻城略地,不复温柔,吻得热烈强势。
沈泽安感觉头皮发麻,酥麻的痒从尾椎顺着脊柱蔓延全身,两人热烈的纠缠,舌根都吻得发麻。
一吻毕,沈泽安平缓着呼吸,眼神幽怨,“光撩不负责。”
李沐轻轻笑了一下,低沉的声音炸在沈泽安耳边,伸手给对方拉了下被子,“好好养身体,别想那些。”
不想就不想,反正他两一个受伤,一个病弱,还是盖着被子纯聊天算了。
沈泽安和李沐慢慢讲着后面没讲完的事情,漫漫夜色,清润的声音柔柔的说到了唯一一个观众闭上眼。
第二天,起来洗漱完毕,沈泽安给李沐换了药,伤口已经全部结痂了,想来要不了多久就可以下地随意走动了。
“我出去看看有没有什么吃的,给你带点回来?”披上外衫,沈泽安问了一句。
“好。”李沐坐在床上,侧身靠着床柱,手里拿的是本话本。
沈泽安特地给他带来的,图片混着字,启蒙的孩童看的小故事,上面的字李沐现在基本可以认全了。
“等我回来,有什么想吃的吗?”
李沐摇摇头。
“那还是我看着买吧。”沈泽安见状觉得得自己拿主意。
“包子诶。”
“馄饨……”
街上叫卖不断,这陇远不愧是边城,民风确实比杏源县那边开放剽悍些,街上出来做买卖的女子哥儿比那边多很多。
倒也不是说那边没有女子哥儿出来做买卖,好歹也是个劳动力,这些平民百姓自然没有世家贵族那些个毛病。
只是杏源县那边女子哥儿出来做买卖像是屠户卖肉,开铺子一类大多有家里的男丁陪着一起,自己摆个小摊买点果子绣帕什么的才多是自己来。
而这里,旁边肉摊的妇人笑得爽朗,招揽着客户,一把砍刀剁得梆梆响。
此番多不胜数,倒是开放些,如此这番,在家里说话的地位都要高些吧。
转了一圈,买了包子,沈泽安走着走着突然想到一个他会做的吃食,现在倒也没见到有人卖。
小卷粉,做法简单,放酒楼里应该好卖,反正酒楼是自己管,到时候怎么卖,从哪里得来的方子都是他说了算。
提着包子转了一圈,又买了一包糕点,沈泽安还是来吃馄饨了,没法子,他的胃就喜欢这种汤汤水水的东西。
“两碗馄饨,可以带走吗店家?”沈泽安要了两碗馄饨,想到现在怕是还没有打包的服务,对着卖馄饨的老夫妻问了一句。
“带走?”老板下馄饨的动作停了下来,思考了一下,有些为难。
“这这,这汤汤水水的也没啥好装的东西,我们这小本生意,也不好把碗给你。”
“这样,我现押十文钱在这儿,我连碗端走,稍后把碗还回来您在把抵押的钱给我成吗?”沈泽安给出了个解决方法。
“也成,一共二十二文。”老板犹豫了一下答应了下来。
给过钱,沈泽安端着两碗馄饨回客栈其实这举动有点傻,一不小心汤就会撒出来,但好在客栈离这里不远,也就几步路的事。
一路端上楼,腾不出来手开门,沈泽安只能用脚踹开,没用多大力,但还是有砰的一声。
李沐坐在床边看书正入迷,被吓了一跳,立马抬头看去,目光满是警惕犀利,见到沈泽安两只手端着碗,一只手腕上挂着一包糕点,胳膊还夹着一个油纸包,目光软和下来。
起身走过来接人。
“快快,帮我拿一下,要掉了。”胳膊夹着的油纸包一直在往下滑,沈泽安显得有些狼狈。
李沐倒是觉得好笑,帮他把油纸包拿起来,又接过一碗馄饨放在桌上。
沈泽安把东西放下揉揉手腕,又把手伸出来给对方看。
陶碗不隔温,一路上越来越烫,此时莹白的指尖都烫红了。
李沐心疼的拉过来吹吹,“怎么还端来了,喜欢你自己吃一碗,给我带别的就是。”
又不止他喜欢吃,李沐也是喜欢的,只是馄饨贵,一碗李沐又吃不饱,才从来不买,也就只有和沈泽安一起吃的时候会点上一碗,再去买几个菜包子搭着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