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听到长辈亲切地呼唤儿时小名“革革”,容革顿时愁眉苦脸,好声好气道:“还行,挺顺利的,那帮不安份的外族都被压下去了——咳咳,纪叔叔,能不能别叫小名啊?我都长这么大了。”
“哈哈哈~”纪墨愉快地笑出声,看着眼前高大俊朗英姿勃发的青年,再回想曾经第一捣蛋的小海鹿,真是感慨良多!纪墨乐呵呵地说:“好,好,咱们的革……容革长大了,不能再叫小名儿了。”
容革难得不好意思地笑笑。
“爸爸,哥哥什么时候回来?”小龙第无数次地问起。
纪墨的笑容淡去,耐心哄道:“等事情办完就回来,瑞瑞别着急,再等等啊。”
“这天气,鹰人估计没法飞,那就只能靠步行。”容革忧心忡忡道,“在丛林里顶着风雨步行可不容易,偏偏我又——唉……”容革长叹一声。
纪墨安慰对方、顺便自我安慰:“家里这么忙,少不得你。沂儿带着不少弟兄,又有肖佑他们联合行动,会没事的,别担心。倒是康儿那边,虽然成祭司过去诊治了,大哥也传话回来说病情已经稳住,但我总放心不下。”
容革无奈道:“如果不是恰好碰到海陆交易,咱们就能去圣湖探望康弟了。”
“可沂儿已经带去了一部分弟兄,家里人手不够,只有等他们把龙果带回来、外族离开后,才能真正有空。”纪墨头疼地指出。
容革沉声道:“愿海神保佑敖沂一切顺利。”
做了一夜乱七八糟的梦,敖沂醒来时头晕脑胀,眼睛发涩,他坐起来靠着墙角,微微用力捶打脑袋,正当他准备推开窗户看看外面的情况时,突然意识到了什么
——没听到雨声?雨停了吗?
敖沂大喜过望,立刻推开窗户细看:
果然,雨停了!
天刚亮,外面一片暗沉沉,树叶浓绿,只偶尔有积水“啪嗒滴答”坠落,不远处的鳄兽谷上空,笼罩着厚厚一层云雾。
“海神保佑!”敖沂脱口而出。
容吉容祥同时醒来,三个兽人兴致勃勃地挤在窗口看,多日阴霾的心情一扫而光。
“走!”敖沂站起来,脚下生风,大步朝外:“快把弟兄们都叫起来,趁着天气好,抓紧时间进谷里看看!”
“是,这就去。”容吉容祥同样满脸喜色,他们上岸是执行任务的,完成才能回家,毕竟是海族,当然不会有多喜欢长待陆地。
大部分的兽人都醒了,个个站在树屋露台前眺望议论。
“敖沂,雨终于停了!”肖佑朗声道,声音几近欢呼。
“咱们尽快进谷里去看看。”
肖佑下令:“大家赶紧找点儿吃的,待会带海族兄弟飞进去,看看龙果成熟的情况。”
“好!”鹰人们扬眉吐气地应答,天晴对他们而言简直大好——鹰人搭配护卫龙,展翅高飞,翱翔于鳄兽谷上空,先仔细观察,发现成熟的龙果后再俯冲下去,海陆兽人密切配合:驱散避开毒气,对付鳄兽,伺机摘取龙果。
这边在欢呼雨过天晴,但此时鳄兽谷里的敖玄,却非常狼狈
☆、呆头呆脑龙
“噼啪”狠狠的一声,鳄兽凶残嗜血的三角眼在发光,粗壮有力带着尖锐倒钩的尾巴扬起、快如闪电般砸向敖玄,激起无数散发着恶臭味的沼泽泥。
“真难缠。”敖玄迅速避开,被溅了一身的泥点子。
鳄兽谷中,四处氤氲着乳白的雾,多日的暴雨冲淡稀释了沼泽毒气,但恶臭味仍存在——更重要的是,由于是山谷,积水大部分滞留,蒸发得很缓慢,四处是烂泥汤,漂浮着从高处冲刷下来的残枝败叶和碎屑。
“咕嘟”黏稠的几声,那鳄兽显见是饿疯了,竟然不管不顾地离开烂泥塘,穷追不舍。
敖玄是昨天傍晚到的。因为初次来,兜了个大圈子,糊糊涂涂摸黑进鳄兽谷,累极就找棵大树爬上去,几乎整夜没睡:一方面是条件恶劣风吹雨淋,另一方面是竖起耳朵听周围的动静、听敖沂那群兽人的踪迹。
他们怎么还没到?
敖玄抓着根粗壮的棍子,缓缓前进,但还没走几步,就又听到后面“呼哧呼哧”、“啪嗒啪嗒”的动静,他深吸半口气,回头,怒道:
“下去!”
但饿得两眼发绿光的鳄兽速度更快,粗壮的尾巴不停挥舞,大张的嘴里全是可怕的尖牙。靠近后,只见它身躯微微下沉,明显在蓄势,就在它腾空跃起的那一刹那,敖玄终于忍无可忍,大吼一声:
“下去!”
敖玄猛然抬手,周遭的空气瞬间凝滞,纯净的水汽被提取、压缩、凝结,一片冰刀袭向鳄兽,瞬间割裂它的颈部,鳄兽在最后的挣扎吼叫中,横着拍倒几棵灌木,“啪”的一大声,重重摔进烂泥塘里。
“呼~”敖玄吐出一口气,微微觉得胸闷头晕,因为谷里有要命的毒气,他赶紧从背着的兽皮袋子里拿出个药囊,打开,深呼吸几口,借以缓解微微的不适。
刚才被杀死的鳄兽,已经不知是第几条。
再强壮的龙,也是血肉之躯,力量不可能是无穷无尽的。
因此,敖玄在努力地忍耐。
他打起精神,沿着几个相连的小缓坡,在边沿处细心认真地翻找淤泥。
小半天后,敖玄喟然长叹:
芝莲到底在哪儿?祖父明明说这时候它就成熟了啊!
鳄兽两栖,其实这几个高坡,是它们的繁殖地……周围时不时会冒出几条小鳄兽,张牙舞爪地发动攻击,都被敖玄轻轻拨到了旁边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