敖玄毫不介意地接过咬一口,认真品尝后点头:“果然甜,比椰子肉脆。”
“嗯,不过椰子肉嚼着比较香。”
肖佑捏着只咬了一口的半个果子,觉得嘴里发苦发酸,他深呼吸,努力控制情绪。
——你给我等着,狐狸尾巴迟早露出来!
幸好青哲在场,小辈们表面上相处得还算融洽,偶尔几句暗藏锋芒的,被希图巧妙化解了。
他们在圣湖又休整一天一夜,不管怎么说,精神都养得不错,憋住了劲儿,浩浩荡荡飞向鳄兽谷。
如果不是跟猛禽部落合作的话,海族永远也体会不到乘着气流翱翔高空、俯瞰茂密翠绿丛林的感觉。
由于人数众多,他们是分批前往的。
“哎呀,哈哈哈,真有意思!”容革兴奋得不行,半空中迎风四处看,羡慕地对他的鹰人搭档说:“嗳,你们鹰人真好,长着翅膀,我们海鹿怎么就不会飞呢?”
“哇哇哇,哟吼~”后面还有个欢呼雀跃的敖康,他也特别兴奋,惊喜道:“真高啊,哎呀,看底下我头好晕。”
沂王子被俩弟弟吵得头疼,耐着性子建议:“那就别朝底下看,闭着眼睛。”
“可是我特别想看啊。”敖康恳切道。
敖沂:“……”
容革的搭档是肖佑基于种种考虑用心挑选的,性格稳重宽厚,名叫于顺,他憨笑着说:“容革兄弟,坐好啊,动作别太大,小心摔下去。我们鹰人蒙受兽神的眷顾,能乘风飞翔;但你们海鹿族也很好啊,既能在陆地上打猎,又能下海捕鲨,我们鹰人天生不善水的。”
是的,因为肖佑答应过会照顾好容革,所以他花了大力气,潜移默化地让族人们把注意力放到“容革是可怜的海鹿族遗孤”上面,极力淡化“容革是容拓的养子”这个要命的关系。
“嗨,那有什么难的!”容革抬头迎着猎猎劲风,神气活现道:“我是吃鲨鱼肉长大的!你要是感兴趣啊,等我回家了,咱们约个时间,你在石湾海滩等着,我给你送条鲨鱼尝尝鲜。”
于顺惊喜道:“真的可以吗?会不会太麻烦了?”
“不麻烦——哎哟~”容革用力一挥手,险些一头栽下去。
“小心!”旁边的敖沂大喝,无奈道“你就不能安静坐好吗?万一摔下去怎么办?”
于顺敏捷地调整了一下身姿,容革重新坐好,但只老实片刻,就又不安份地开始动,毫不在意地表示:“我就是好好坐着啊,不会摔下去的。”
肖佑再了解容革不过,丝毫没有尝试去劝阻他,而是严肃嘱咐手下道:“于顺,稳着点儿,你背上带着的是全世界最后一只海鹿。”
海鹿族遗孤!
于顺郑重点头,感觉自己背了一座大山,聚精会神战战兢兢地往鳄兽谷飞。
“最后一只”海鹿不厌其烦地东张西望,兴致勃勃地俯瞰西西里大陆,心情甚好,施施然对肖佑说:
“嗳,待会儿到鳄兽谷,咱们住哪儿啊?”
肖佑带着敖沂,温和道:“住树屋。放心吧,不会让你睡草地的。”
容革点头,毫不在意地说:“无所谓,就算是草地我也没问题!”
敖沂笑着说:“我们在家里也经常出去荒海办事,运气好的时候能住礁洞,运气不好就直接睡海床,有时候睡着了不小心会被急流冲走哈哈哈~”
一群陆地鹰人很感兴趣地听龙族王子讲述海里的趣事,双方是合作熟了的,相处起来还算愉快。
这次老天爷开眼,没下连绵瓢泼大雨,而是天高气爽,温湿正合适。
途中他们休息了两次,于午后飞抵目的地。
容革极力朝下张望,可怜见的,这是他第一次来鳄兽谷,之前长辈们担心部分鹰人把当年的仇恨转移到他身上,一直拦着,容革费尽力气才获得这次的允许。
“到了。”敖沂吁口气,再次叮嘱道:“容革,康弟,你们俩初次来,千万别乱跑,知道吗?先不说猛兽,就是流浪兽人和冒险队就够危险的。”
敖康出发前被家里人灌了一脑袋的“要听话”,遂立即表示:“沂哥放心,我会跟着大家行动的!”
“嗯,这就对了。”敖沂欣慰点头。
容革傲然表示:“不用你说我也知道。”
鹰人的翅膀搅起小旋风,降落在东谷口空地上,海族们利落翻身跳下,拿着自己和搭档的行李,按照事先的安排,有秩序地去寻各自歇息的树屋。
东海龙族是先一批到达的,还有敖玄,敖玄的搭档还是上次那个,两人都死里逃生,后福有没有暂时不知道,但庆幸唏嘘是少不了的,真正有了“出生入死”的交情。
“敖沂,这边。”见后一批同伴到了,敖玄赶紧下去寻找伴侣,接过对方手上的行李。
“累不累?树屋已经收拾好了,我跟着鹰人兄弟去摘了果子,走,带你上去。”
敖沂看一眼对面山洞,笑道:“不知道南海龙族和走兽部落什么时候到,再过几天,鳄兽谷估计热闹得很。”
“小心有人趁乱生事。”敖玄不无担忧地提醒,“无主之地,没有部落,没有族规,全靠自觉。”
“放心,有岗哨的。”敖沂小声告知,扭头招呼:“容革,康弟,走了!”
“我们站一会儿,跟肖佑说几句话。”容革吆喝道。
敖沂不忘叮嘱:“赶紧的,别走远,我先上去看看。”
容平容安依旧贴身保护王子,但他们对敖玄的态度已经截然不同了——朝夕相处,就算再粗线条的兽人,也能发觉王子的变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