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夫们使尽了浑身解数也无法让其苏醒,弄得沈家这十日皆是死气沉沉。
文氏与沈经年虽不是亲生母子,但终归是自小教养在膝下的,自然心疼,索性便亲自进宫,以诰命身份进宫求了太医来为沈经年诊治。
太医倒是来了,施针喂药地折腾了几天却依旧不见好,到最后连太医也没了辙,都尽数摇头离去了。
这下子,算是彻底没辙了。
众人愁眉不展,王姨娘来瞧看过几回,却碍于身份只能隔着屏风远远地看上一眼,这看到大儿子这一动不动的模样,险些哭瞎了一双眼睛,文氏见她也实在不忍心,便破例让她在沈经年身边照顾着。
这日,沈清漪饿了一日,见沈经年身边有王姨娘在旁候着,便起了身来,在轻罗的搀扶之下回了绣楼。
才用了饭,那边流萤忽然惊慌失措地跑了进来。
“不好了不好了,出事了!”
沈清漪用帕子擦了擦嘴,皱了皱眉。
“慌里慌张的,这是怎么了?什么大事能让你惊慌成如此模样?”
流萤喘着气道:“听闻刘家三姑娘因为害死了孟国舅,被打入死牢,十日前便在牢中自裁了!”
轻罗皱了皱眉,嫌恶道:“流萤!当着姑娘的面说这些脏事是做什么?没的污了姑娘清听。”
沈清漪扬手阻止了轻罗,示意流萤道:“你继续说就是了。”
她分外平静。
刘慕言知道的秘密太多,刘家不可能这般轻易地放过她,刘慕言之死的确是她意料中事。
只是这消息足足瞒了十日的工夫才传出来,这刘家果真是手眼通天,怪不得能与孟家分庭抗礼,谁也不服谁。
只是这如今孟敕和孟逸都折了,且都与刘家有关,如今刘家这三个小的只剩下了一个还有些出息。
这唯一活着的刘慕之前世便一向聪慧,倒不知他会如何抉择此事?
只听流萤道:“别提了!自裁当日,刘家二公子秘密进宫,在圣上跟前负荆请罪,足足跪了一日,求皇上彻查刘家大公子杀孟敕公子之事,谁知这查来查去,竟查到了梁王殿下的身上!”
沈清漪险些笑出声来。
楚峥越动作倒是比她想象中还要快,不过十日的工夫,赵宪坐在家里头便吃了一口大黑锅。
流萤没有察觉她的笑意,只接着道:“孟家接连没了两个公子,皇后娘娘气得大病了一场,梁王殿下更是夜夜跪在宫中祈求立刻将刘姑娘斩首示众。
“没想到这刘姑娘在狱中自裁了不说,梁王殿下在背后指使刘大郎杀害孟敕公子的事便也跟着暴露了出来。
“这少国公前些日子还在陛下跟前大赞梁王殿下仁义,没想到那白纸黑字的,连梁王印都一应俱全,这不等于是打了少国公的脸么?少国公当即就不干了,这事情就——”
她的话忽然戛然而止。
她瞪大了一双杏核眼,怔怔地看向此刻嘴边挂着微妙笑意的沈清漪。
梁王印……?
若她没记错的话,姑娘狩猎前夕,似乎才刚刚在纸上画过梁王印来着。
为何这忽然梁王就因为梁王印而出了事?
事情当真,是这般巧合么?
她张了张嘴,却觉得这事情太过严重,一时间竟是不知该从何问起了。
沈清漪笑意更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