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就是杜少将军吗?”就在杜若鸿不知该说什么是好的时候,感觉自己的袍角被人拉了拉。杜若鸿低头,顺着扯住自己袍角的小肉手看去,一个白乎乎圆滚滚的小奶团子,正睁着无辜的大眼睛看着自己。
“我是,你就是江念安?”杜若鸿蹲下身和小奶团子平视,一身冷冽的盔甲在这刻竟柔和起来。
“我是江念安。姐姐说你是英雄,我长大了也要做英雄。”江念安的话让杜若鸿没来由的心跳停了半拍,他的脑海中充斥着江念初夸他是英雄。
杜若鹄只觉得自己愿意把所有好吃的零食都买来给江念安,这小孩太给力了,怎么就这么会说话呢。
江念初责备自己弟弟的话给羞得不知该怎么办了,自己作为闺阁女儿,竟然私下评论外男,这是一件极其丢人的事情。更何况自己名声不好,一向有命硬之称,也不知杜少将军会不会介意。
“小孩口无遮拦,少将军莫要介意。”江念初抱起江念安,又转头对杜若鹄说,“时候不早了,若鹄妹妹快跟着杜少将军回家吧。”
说完话,江念初飞也似的逃跑了。兄妹,两人只听着她怀里的奶团子,还在喋喋不休的说“姐姐杜少将军长的真好看”、“姐姐杜少将军会骑马”、“姐姐,唔晤唔……”
看着兄妹二人远去的身影,听着小包子喋喋不休,直至被捂住嘴巴的话语,杜若鹄终是没忍住笑了出来,杜若鸿也上扬起了嘴角,他揉了揉妹妹的脑袋,开口说道:“走吧,咱们也回家。”
杜若鹄上了早已等在将府门口的马车,兄妹二人一路回了将军府。回到府内,杜若鸿领着杜若鹄去了父亲的书房,一进屋见到梅先生早等在那里。
两人跟梅先生见了礼便各自坐下,丫鬟们上了茶之后便退下了,宁儿和茜儿在书房门口守着,不让任何人接近。
“先生,哥哥,不知有何要紧之事?”见到这个架势,杜若鹄知道哥哥应该是有重要的事跟自己说。
“还是由我说吧。”梅先生和杜若鸿相视一眼,自己开了口。
杜若鹄看看面带难色的杜若鸿,再看看一脸胸有成算的梅先生,直觉这件事应该是与自己有关,于是起身施礼道:“愿闻其详。”
“已过三年,不知若鹄可改初心否?”梅先生老神在在的坐在书桌后的太师椅上,单手捋着胡须,目光灼灼的看着杜若鹄。
“若鹄不改其志。”梅先生的话让杜若鹄肯定,接下来梅先生要说的话可能将会影响自己的一生。
“如此……”梅先生和杜若鸿相视一眼,继续说道,“少将军近日要出城剿匪,你可愿意同去?”
杜若鹄一听此言,心想真是瞌睡了有人给送枕头,自己正愁不知该怎么跟兄长说,梅先生就提了出来。再一看兄长,显然是早已知晓此事,于是连忙开口应道:“若鹄愿意。”
“既如此,那过两日出征你便跟着,只是为师要与你约法三章。”似乎早就料到杜若鹄会有这种回应,梅先生毫不意外他的答案。
“先生请说。”听到梅先生还要约法三章,杜若鹄想先听听先生怎么说,再提出自己的要求。
“一,不可贪功冒进。”
“可。”杜若鹄知道,这是梅先生他们担心自己为了立功而不顾自己的生死安危。
“二,在外一切听你兄长安排。”
“这……可。”听到这一条,杜若鹄犹豫了一下。杜若鹄觉得以兄长对自己的重视程度,定不会安排自己做一些危险的事情,但是作为军人的天性,让她必须服从,且杜若鹄相信,可以争取让兄长任用自己。
“三,在战场上你需以男装示人,名唤梅子杰,是我族中晚辈。”
“可。”杜若鹄没想到,梅先生他们想到的,竟和江念初给自己规划的丝毫不差,同时在心底对自己认定的这位准大嫂更欣赏了几分。
这一下倒是让梅先生和杜若鸿愣正了,他们没想到杜若鹄对第三点会答应的这么爽快。尤其是杜若鸿,他想了很多开导妹妹的话语,到如今竟一个也用不上。梅先生最先从吃惊中缓过神来,他定定的盯着杜若鹄看了许久,就在杜若鹄被他盯的浑身不自在的时候,只见梅先生突然拍着作案,仰头大笑起来,边笑边不住的说好。
“先生……”杜若鹄被梅先生这一反应弄懵了,杜若鸿也不知该如何是好。
“无事,老夫今天高兴。二小姐应该也累了,先回去休息吧。”知道梅先生应是有事要和大哥说,于是,杜若虎便对二人行了礼先离开了。
待杜若湖带着两个丫鬟走后,梅先生开口道:“少将军怎么看?”
“先生是指?”杜若鸿对梅先生突然冒出来的话有些摸不着头脑的话。
“杜将军跟老夫商讨此计,是想考验一下小姐是否铁了心的要上战场。若小姐是真的想上战场,那就按计划行事,若不是,也能靠此让小姐打退堂鼓。老夫设想很多可能,唯独没想到小姐会毫不犹豫的就答应了第三个条件。”
“先生的意思是?”
“妄老夫自诩有麒麟之才,竞险些识错了人,”没先生捋着胡须,眼睛中迸出灼灼亮光,“往日我只以为二小姐想要从军入伍是女儿家被功利迷了眼,只看到扬名沙场却未在意沙场险恶。如今小姐愿隐姓埋名,可见小姐一是为将军府上下着想,一是不在意名利,当真是为了一腔报国热血。妄老夫自诩见过世间百态,却也险些看轻了人。”
听了梅先生的话,杜若鸿自觉自家妹妹是想要给自己与父亲分忧,才愿意上战场,心中又是感动又是骄傲。之前对这件事的反对,竟不知不觉少了几分,杜若鸿心想,大不了上了战场,自己多护着些便是了。
似乎是看出了杜若鸿的想法,梅先生略带深意的说道:“少将军放心,令妹绝不负鸿鹄之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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