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阿哥就这么坐了一会儿,拢共说了不到五句话,德妃心思不在他身上,他也不好劝说什么,再坐也是无趣,便起身告退了。
随后,他又去南三所见了见八阿哥,直到下午才离宫。
坐着马车一路行至贝勒府,四阿哥下车先是看了一眼旁边不远处的郡主府邸,这才将目光转向了出来迎接的王钦。
“主子哟,您可算回来了,奴才想您想的日日都睡不着觉。”
王钦凑了上来,一如既往的聒噪。
四阿哥倒是没觉得厌烦,听王钦说了一路这几个月府里发生的事情,一直到他洗漱过后,王钦终于才说到了正题。
“格格一切都安好,京城中还另开了一家西洋器具店,格格家有个大伯玛尔赛在工部,这些东西来路也都明确,并没有什么危险。”
“格格前一段日子总是梦魇,听说是总是梦到什么危险的事儿,这些奴才给主子写的信里都写过了,但是昨儿个奴才跟进禄说话时,才知道那个梦似乎跟主子您有关。”
“其实奴才瞧着,格格是担心主子您的,心里有您才会这般。”
“吃食上面,近来格格口味偏淡一些,许是秋老虎还没过去,天有些闷导致的,奴才已经叫人做饭时候注意了。”
“格格……”
王钦嘴巴像是在倒豆子似的,打从四阿哥坐下,便一直没有停歇过。
刘玉一直跟在旁边听着,本想跟王钦学点
什么,可听了一会儿就觉得困意涌了上来。
反观四阿哥,一边喝茶一边翻着手里的账目,好似漫不经心,但却没有丝毫要打断王钦的意思。
而且在王钦口干舔了舔嘴唇时,还递给王钦一个鼓励的眼神,王钦干了一口茶,便继续汇报。
三个多月的时间说长也不长,王钦拢共说了不到半个时辰,这才差不多将想说的都说完。
“完事了?”好一会儿,四阿哥才抬起头问道。
王钦抱着茶杯想了半天,“嗯,应该没了。”
“嗯。”
四阿哥淡淡应了一声,“一会儿下去领赏吧,做的不错。”
一句平淡的夸赞,王钦已经高兴的飞上了天,瞄了一眼旁边的刘玉,得意洋洋的挺起胸膛。
刘玉且了一声,只当没看见。
除了这些,四阿哥府中另有其他的事情需要处理,一直等到傍晚,这才将思绪从忙碌的事务中抽离了出来。
“该传饭了吧。”
王钦点头走了过来,“主子,厨房已经在准备了,咱们今儿去郡主府还是……”
四阿哥侧目过去,“那边怎么说的?”
王钦连忙小跑出去,喊了个人问完又小跑回来。
“这……主子,按照往常来说,这个时辰那边也该来人了,只不知道今天是不是有什么事儿耽误了。”
今儿他刚回来,又让刘玉仔细交代了他的伤口还在疼着。
她还真是无情无义,居然不来瞧上一瞧。
四阿哥搁下了手中的账目,站起身淡淡看了
一眼窗外。
“走去看看。”
郡主府虽然与贝勒府只有几米的距离,但到底隔着院墙,便是有声音,也传不到旁边去。
莎音看着跪在自己院墙内哭天抹泪的周氏,‘啪’的一声,将门再次关了起来。
周氏的父亲周国良只是个普通的从五品河营协办,虽说官职小,但手中却也把控着京城外河营之间的货物往来。
有些商人与官家勾结,会私下运送些违规的物品。
小一些的比如宫里偷偷运送出来的金银玉器,大一些的连朝廷禁止私人制作的火药都能藏在货物箱子中运送出去。
有的为了蝇头小利,有的不知道出于什么目的,为了能够顺利将东西从河营运送出去,周氏的父亲这么一个小小的五品官,都会动用大量银子收买。
因此,周氏的父亲周国良位置虽低,但家里日子却一直过得奢侈。
周氏早年嫌弃丈夫玛礼善没出息,官职小又拿的银子少,没少回娘家抱怨。
当年周氏为了让儿子堂贤到三阿哥身边做哈哈珠子,便是去问娘家要的银子打点下来的。
周氏一直以为自己娘家能够一直风风光光下去,谁知道今年皇上突然开始下令严查京城中的走私情况,周国良在昨天竟是直接给人抓进了刑部。
这种事情,玉福晋跟诺敏是肯定不会帮忙的,避之不及还让周氏莫要插手。
可周氏哪里肯依,接连求了好多自己平日往来较多的几位大臣的夫人,
结果那些人没事时候面子上还能过得去,一旦出事儿,各个都躲着周氏。
周氏没有办法,这才求到了莎音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