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了,大多也是因为这个,段旭先前才投降交了虎符。”
陆易安点了点头,仰头靠在圈椅上,挥了挥手。陆风便退了出去。
今日陆易安回房的时间比往常晚了快半个时辰,宋常悦已经盥洗好,换好了寝衣。迎接陆易安的是她充满期待的小脸:“今天江夏有消息了吗?”
陆易安还是和前两天一样,面色平淡地摇了摇头,便去了净房。
过来时宋常悦已经贴着墙边躺着了,只是今日她是面对着墙,背着他。陆易安还是像往常一样,手臂一横,往中间,也往他怀里捞。
宋常悦都没睁开眼,只轻声说:“陆易安,我真的很担心,你有事不要瞒着我,好吗?”
两个人的身体紧密挨在一起,看起来如胶似漆,彼此依偎。宋常悦的头搁在他手臂上,他的另一只手搭在她身上,手掌刚好能舒服的抓着她的手,五指插入她指间,松松垮垮地相互交缠,却又紧密相连。
他将头埋在她颈侧,鼻尖轻轻蹭着她,闻着她发丝的香味。但陆易安却胸口发堵,他知道,这样短暂的平静要结束了。
“阿鸢,段旭父子都跳江自戕了,段嘉沐死了。”
劝说
过了好久,宋常悦都没回应,应该不会那么快就睡着了,陆易安抬起头看了过去。
只见宋常悦眼睛睁得大大的,呆呆地盯着墙。
陆易安有些担心地靠过去,手伸到她脸侧,想抬起她的脸:“阿鸢?”
她转开脸,躲开了他的手。段嘉沐那么开朗坚毅,他肯定懂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的道理。
而且他一定知道,她还在长安等着他。
她喏喏说道:“他不会的,他不会自杀。”
“尸体两日后在下游找到,尸骨已经埋在了当地。”
她试图找回理智,思索分析,但越来越止不住慌乱:“天气这么热,还在水里泡了两天,怎么分辨谁是谁,怎么知道那……是他。”她连尸体两个字都不想说,古代又没有dna检验技术,怎么能知道那就是他,她坚信段嘉沐不会死。
陆易安有了一丝无奈,他也不想段嘉沐死,他拍着她的肩膀安抚道:“整个段家军只有段旭穿主将的衣服,段嘉沐穿副将的衣服,而且军中,难找他那样的身量。”
她一个翻身,坐了起来,回盯着他:“别这么绝对,你也和他身量差不多,军中那么多人,难免没有那么高的。”宋常悦的话里已经带了丝怒气,好像他是在诋毁段嘉沐。
陆易安也起了身,微微垂着肩,想拉过她,“阿鸢……”
宋常悦却看出了他想做什么,退后了一步,躲开他的靠近,说话的声音在这个时候才开始有了些嘶哑:“嘉沐他不会死的,他答应了以后都会陪我过生辰。”
说完她突然手脚并用,从床尾绕过陆易安到了床下。
“阿鸢。”陆易安一时不察,想拉住她,却没抓住。他长腿一掀,跟着宋常悦下了床。
宋常悦几乎是扑到梳妆台上,打开抽屉,拿出了那根簪子,就往门口走去。
陆易安心中一慌,拉住了她,“你去哪里?”
她用了很大力气甩开了他的手:“我要回家。”
“很晚了,先睡觉好吗?有什么事明天再说。”宋常悦拿着簪子挥动,他怕她伤着自己,想搭着她肩膀把她带到床边。
“你觉得这样,我还睡得着吗?”宋常悦脸上带着一丝厌烦,反手一挥,“你别碰我,陆易安。”
段嘉沐死了,她再没了顾忌,连他靠近都不愿意了吗?陆易安怅然说道:“别走,阿鸢,留在我身边。”
“你别忘了我为什么会留在这里。”
陆易安转开头,不再看着她的眼睛,“宋大人为鸿胪寺卿,掌四夷朝贡、宴劳、给赐、送迎之事。如果不小心得罪了外国使臣,那就是犯了外交大忌,理当问斩。”
宋常悦气极反笑:“陆易安,你一定要这么卑鄙无耻吗?”
陆易安的心生疼,心头血又滴了出来,他压下喉头涌起的血气和酸涩,低垂着头,视线落到了地面上:“是”。
宋常悦的情绪完全崩坏,什么谋划,什么掌控她都不想再想,“你到底想要什么?”她开始脱衣服,手颤抖着,没法一颗颗解开梅花扣,索性拉住衣襟使劲一扯,露出精致锁骨之下的莹润肌肤。
随着衣服被扯开,眼泪也终于夺眶而出,“你差女人吗?别搞得非我不可一样?不是想要我吗,来啊,我心甘情愿给你。然后你让我走”。
陆易安上前,拉过她扯开的寝衣,理好她凌乱的发丝,拥住了她:“阿鸢,我不要你受这样的委屈。只要你别离开我就好”。
和段嘉沐一样宽广的胸膛却给不了她一丝拥抱的温暖,像一个枷锁困住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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积攒了许久的悲伤和愤怒都在一瞬间爆发,宋常悦先是无声的哭泣,陆易安一只手轻轻地抚着她的背:“想哭就大声哭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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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先她还是低低的抽泣,随着泪水决堤的还有再也不想压抑的哭嚎,盖住了陆易安的低哄:“阿鸢,我一直在。”
陆易安舍不得宋常悦受一点委屈,也会按她说的那样尊重她,但除了一点不能如她愿:她的人,必须留在他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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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她平静了些,他才继续说道:“现在已经确定了段旭父子已死,等段家军押回长安,就会定罪量刑。段旭本是满门抄斩的死罪,段家男眷免不了杀头,但女眷我能保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