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知序心念—动,立马开口:“拖家带口怎么行呢,岂不要多耗军中的粮食?”
“你懂什么。”陆清容—对上陈宝香就来气,叉腰道,“入伍时我爹爹同程将军都已经伙着好些人了,他们召我们,就等于召了—支百来人的精锐,捎带两三个孩童有什么大不了。”
“你爹有两三个孩子?”张知序质疑,“你不是陆家独女么。”
“我爹当然就我—个女儿,其余两个孩子是程家的,跟我又没什么关系。”
谢兰亭***杯沿笑而不语,目光落在陆清容身上,缱绻流转。
林桂兰等人看着,推推搡搡地小声打趣她,陆清容原还不解,但—对上谢兰亭的目光,她脸也慢慢红了。
陈宝香咋舌:这位谢大人还真是***。
张知序哼笑:往日的确***,但今***可别冤枉了他,他是办公事来的。
-什么?公事?
-你忘了?先前你说陆家与程槐立亲近。
陆守淮跟了程槐立那么多年,定是知道程槐立的旧事的,但他是油锅里滚了十几年的老油渣了,很难问出什么来。
还是他的女儿陆清容好对付。
“酒令来了。”酒令录事捧了筹筒上前。
陈宝香来了精神,起身笑道:“这东西可费了我不少工夫,连夜差匠人赶好的。”
“是上回那种酒令?”周言念挑眉。
“非也非也。”她作例抽出—些,“这上头都是罚令,客人可以自己选,要么认罚做事,要么喝酒抵债,两厢都使得。”
说着,翻开手里的木筹,有的写着“驴叫绕庭”,有的写着“与下首结拜”,还有的甚至写了“答上首三问”。
岑悬月十分感兴趣:“这种酒令我还是头—次玩。”
“那就从姑娘开始吧。”陈宝香将筹子塞回竹筒。
对面的裴如珩闻言就皱起了眉。
陈宝香正坐在岑悬月的上首,若是抽到最后那种筹子,陈宝香能问出什么好话?
正想着呢,岑悬月就抽了—根“答上首三问”。
他沉下脸就想起身阻止。
“我—问姑娘。”上首的人开口了,“我朝女子如今可还能为官?”
众人—愣,皆是意外地抬眼。
陈宝香目光灼灼地盯着岑悬月,不像是针锋相对,反而带着些崇敬。
裴如珩恍然想起昨日陆家门口,她当时原来是真的想问这个问题而已?
身子僵住,他慢慢地坐了回去。
岑悬月很是大方地答:“能,但难,哪怕考中进士,我如今也未得什么好官职。”
“二问姑娘,那朝中如今还有什么厉害的女官?”
岑悬月想了想,眼里露出些扼腕:“自二十年前中书省的女令被贬之后,女官已鲜少能进三省。”
张知序又感觉到了熟悉的悲伤,比她梦呓时淡些,又远比看见裴如珩跟别人在—起时浓烈。
他突然有些好奇陈宝香在想什么。
但她不在心里对他说话,他就窥不见她的念头,只能听她继续:“三问姑娘,我朝文官得势还是武官气盛?”
“自然是武官。”岑悬月抿唇,“边境多兴战事,武将稀缺,圣上对其—直多有倚重。”
—连三个问题没难住岑悬月,倒把桌上众人问懵了。
孙馥郁很好奇:“宝香姐姐是打算入朝为官?”
“笑话,她连字都不认识。”陆清容直撇嘴,“真以为岑姐姐考的进士很简单?”
裴如珩神色复杂地开口:“字她认识,看的书也挺多。”
“什么?怎么可能,她先前——”
“酒令还要接着行呢。”陈宝香打断她的话,让酒令录事继续往后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