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玄给了她自由,但又担心她的安危,便不动声色在她身后一直跟着。
直到小花蛇踏上西陆,为了一个古老邪门的复生之法,居然答应做妖尊鹞鹰的尊后。
花清浅一句“好的,我们成交”话音未落,便觉周身一暗,环境飞速变幻——她竟然无知无觉地被人隔空扔进了一个传送阵!
一道饱含沉怒的熟悉声音在耳边响起:“花清浅,我真是宠你太过。”
不等她反应,下一刻他就俯身压下来,不容置疑地吻在她唇上。
“!!!”她下意识开始挣扎,却被死死圈在他有力的怀抱中,想来神君是第一次强吻别人,只会在她唇上带着怒意啃咬,但那股不知从何而来的缠绵深情倒是无师自通,花清浅先是眼前一黑,而后呼吸急促,被他亲得不由自主双腿发软。
直到她从震惊中回过神来,使劲拍着他的胸前要求吸气,他才居高临下施舍般地退开一点点距离。
两人双唇分开,但距离仍是极近,在花清浅开口以前,傅玄居然恶人先告状:“口口声声说喜欢我,结果一句话就要跟人成亲,谁教你这样作践自己?”
“什么作践,苍御峻可以让玉京子活过来!别说嫁给他,便是与他双修也——”
“花清浅!”傅玄厉喝,看她小脸上神情又怕又犟,疼惜、震怒、自责,种种情绪交织,怕她又说出刺耳之言,干脆又低头吻她。
把怀里柔若无骨的少女再次亲到双颊泛粉、浑身无力,水眸生波,只能气喘吁吁地扶住他手臂,他才再次开口:“我知道你一向聪明,你已经发现我跟着你了,对不对?”
花清浅咬着嘴唇不说话。
从青逸山跑掉之后,身后便多了个如影随形、沉默而不容忽视的尾巴,她又不是傻子,很快反应过来是怎么一回事。
她辗转去到西陆,一为复活玉京子,二为见妖尊苍御峻一面;听说他妖力无双,上可与神一战,她想借他之手摆脱傅玄。
“你想逃开,想借助旁人之手制约我。”傅玄一语道破她的心思,花清浅下意识要抽出手来,被他反手扣住手腕,深深看进眼底,他语气居然十足温和:“可是清浅,你找不到这个人的。”
当今整个天上地下,没有人法力在他之上。
花清浅气急:“你、你到底为什么要这样!我一不损天道,二不害人性命,我只想要玉京子回来,你为何一定要拘着我!”
傅玄叹了口气,轻轻反问:“我为何要吻你?”
那谁知道,花清浅腹诽。反正总不会是因为——
“因为我喜欢你。”傅玄捧起她的小脸,让她看着自己,“虽然不合时宜,但我心悦你,我想你应该知道。”
花清浅:……我不知道!
“玉京子之死是我失察,你实在要他活着,便让我来想法子替他招魂。”傅玄认真地看着她,“只一件,不许你寻求旁门左道。”
妖族复生,牵扯本就复杂。从孔雀族这边入手招魂,才算正途,旁的方法最多也就是唤来与玉京子相似的妖灵,承受更大的反噬不说,更有甚者还会招来邪魔。
怕她生出抵触,傅玄将这些道理掰开揉碎了讲给她听,没想到她这次却意外地乖顺,安安分分应了,隔了会又问他:“你说你喜欢我?”
玉京子不在,她心情躁郁,此刻绝不是谈爱的好时机。但话已出口,无从更改——因而傅玄还是谨慎地承认了,同时双手紧握,做好了她逃开的准备。
“……你喜欢我,什么时候开始的?一直就喜欢?我、我不信,而且现在太迟了,玉京子都死了。”花清浅嘀嘀咕咕道,过了半晌又憋出一句:“不过,你是真的喜欢我呀?”
傅玄从她眉眼中看出什么,心神震动,克制地点了点头:“你不信么?”
那倒不至于,神君总不会为了控制她以身相许。花清浅想了一会,像是终于接受了这个事实,浅浅倒抽一口气:“你喜欢我,所以决定帮我?所以玉京子是一定可以回来的哦?”
傅玄说,“我尽力。”
那就是一定可以了。
花清浅心口大石落地,但又觉得这些日子的折腾都白费了,由此竟对他生出点不讲道理的怨气:真是的,这么大的事,他为什么现在才说呀?难道是笃定她一直心知肚明吗?
就算、就算她感觉出了他的心意,但她也不敢确定呀!他要是早早跟她说明,她何必去看日月潭,何必为了那根本没有发生的未来兜这么大的圈子?
她想着想着,气冲冲地扬起脖子,决定啃回去。
这是玉京子死后的很久很久以来,花清浅第一次对他真心示好。
傅玄冥冥之中有所感应,似乎他已经避过了最难过的一个结局。
于是他抱住他失而复得的珍宝,长生界重新安稳。
此后百年,邪魔尽镇,苍生太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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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何应住?云何降伏其心?
花清浅在此,便能降伏他这一颗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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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父母双全】
当年天水和香染及时请来凤凰神君,彻底封印了定法天怨,花清浅也成功降世为上神。
从小到大,花清浅便带领一群妖尊爹爹的手下到处“路见不平”,横行四海。有一次碰见个厉害的邪魔,险些不敌,幸被路过的傅玄相救,一眼万年,从此赖上神君。
天水没把她的“赖上”当回事,因为神君嘛,在这一代的小神仙里相当于一个传说,她产生仰慕再正常不过了。
花清浅还年轻,胡闹一点怎么了?而且有神君在,她再胡闹,好歹也会有个度,天水有这个信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