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听回到最后一排坐下。
身旁,一个座位空着。
另一个座位上,董西侧着脸,神色明显几分担忧。
不多时,董西扔了张纸条过来。
钟听心不在焉地看了一眼。
【听听你怎么样了?是没事了吗?彪哥怎么说?对了,沈珈述来了吗?我下午给他发了消息,这惹事精,应该没让你一个人面对老师吧?】
这会儿,她才知道,沈珈述怎么会突然恰好出现。
原来是董西通风报信。
若是这样,那前因后果,沈珈述应该全都知晓了,连应对之法也是提前想好的。
所以,那些话,明明不是他的真心话,为什么一定要那么说?
明明只要把措辞稍作美化、再把真相据实已告,两人都可以没事的。
他们本来就是清清白白。
……还是说,那根本就是他的真心话?
钟听用力咬着唇,回想到刚刚沈珈述有些刻意的态度,不自觉攥紧了纸条。
二十分钟前,沈珈述大爷似的坐到了教导处空余的沙发上。
他在学校内一贯飞扬跋扈,对教导主任也无甚畏惧。
“是要请家长吗?主任,沈腾飞的联系方式你应该有吧?毕竟每次大考小考你都第一时间给他通风报信,回报我的成绩,不是吗?那你联系他来吧。”
“我就直说了,确实早恋过,不止一次两次。不过不是和她。学校如果非要处理,那就跟沈腾飞爸说,让我退学好了。”
“老子本来就是个小混混。反正早就不想上学了。”
“……”
纸条被捏得皱皱巴巴。
钟听几乎要控制不住情绪,顾虑到这是在课堂上,指甲用力掐着手心,才勉强忍下来。
想了想,她在董西字迹的下一行写道:【嗯。他已经过来了。】
只是,笔画有些歪歪扭扭,不复往日那么端正清秀。
董西看着纸条,蹙了蹙眉,表情若有所思。
46
钟听第一次意识到,原来一节45分钟的课是那么长、那么难熬。
椅子上像是长了倒刺,扎得人坐立难安。
老师的话也好像流水一样,从耳边涓涓淌过,径直转向耳后,半点没能钻进脑袋。
她按捺着性子,还是忍不住频频扭头,去看教室后面的挂钟。
沈珈述还在教导处里。
他现在怎么样了?
沈爸爸真的会来吗?如果知道了这件事,会不会又在暴怒下揍他呢?
还有,他这个无所顾忌的态度,会不会真的被学校劝退?
钟听脑子里一团乱麻,各种乱七八糟的念头,偏生也顾不上其他,只迫不及待地想要知道沈珈述的状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