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离站在床前,见她体征已经平稳了,端着碗就要离开,这时,他听见千晓迷迷糊糊地说了句:
“不能吗?”
梦中的千晓在原先世界的工位上,对着电话小心地问,“我可以辞职吗?真的好累啊。”
而电话的另一头传来,“不能。”
“不能吗?”千晓又喃喃一句,
钟离并不明白少年在想什么,眼下他生病的原因多半是和那把弓有关,
这点钟离在做弓时忽略了,
说到底,是他让少年受伤的,
他曾不止一次注意到少年在观察他的手套,
就当是补偿了,
钟离叹了口气,
梦中的千晓听到一阵很小的窸窣声,落在耳朵里痒痒的,
再然后,温热的手掌落在她的额头上,暖融融的,这一次没有任何阻隔,那人脱下了手套。
她几乎是发自本能的感受,千晓靠着这人温热的掌心,安安稳稳地睡了下去,
钟离为她简单地清除了体内巨兽的怨念,然后慢慢弯下腰,一手托着千晓的后脑勺,一手托住千晓的腿弯,千晓头发被簪子别得乱七八糟,钟离将她放回她的床上时担心发簪硌到少年的头,轻轻地给他拔了下来,
然后他把千晓的长弓从口袋里取出来,用元素力彻底铲除了弓弦里残余的巨兽怨念,
他虽然不清楚为什么少年总担心弄坏了他的东西会还不起。
但他尊重少年的全部意愿。
第二日,千晓从床上醒来,昨夜从晕过去后的所有经历她全忘了,只记得朦胧间是客卿救了她,
千晓伸了个懒腰,从床上爬起来,筋骨舒畅,不舒服的感觉全都没了,头也轻轻的,
她跳下床,原地做了几个高抬腿,身轻如燕,
“感冒这么快就好了?”
千晓笑着自言自语,“我这身体素质真不是盖的,恢复得太快了。”
她想到了什么,连忙把床头的口袋拿出来,把长弓从里面掏出来,拉着弓弦试了几下,
几次都十分轻松地把弓弦拉开了,
“该说不愧是我吗?才练了几天就能拉动了。”
她又试了几次,越来越觉得自己简直是先天健身圣体,
千晓把长弓收回口袋里,重新挂回自己的腰带上,兴致冲冲地跑出去,
好巧不巧钟离刚从房间里出来,千晓挥手笑着,
“客卿,早上好啊!”
“早上好,小千。”钟离说,“身体如何了?”
“我已经完全好了,”千晓原地给钟离转了个圈,“昨夜是先生救我的吗?”
钟离点点头,
千晓笑着说,“先生好厉害,昨晚水瓶炸的时候我差点以为要命丧于此。”
“小千多想了。”
“但是,先生,你的水瓶被我弄坏了,我下个月赔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