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白天在三碗不过港被她压到头发的先生,
是在万民堂同她一起吃饭的先生,
这是他们的第三次相遇,
他小臂弯起,挂着一件黑色的长披风,
刚刚衣物的声音是他在拆解披风发出的,
他仍是白天的装束,一丝不茍,
只不过多了一件披风,夜间寒露重,黑色的披风刚刚好,
千晓缩在水池,湿透的长发束于头顶,时不时两颗折射着星光的水珠落在她光洁的肩膀上,
男人负手而立,毫不避讳的看着她,眼神坦荡,似有秋霜落叶,
后来的千晓时常想,
若此刻他们之间有一杯刚晾好的桂花茶;
若此刻他便知自己就是女子;
那么这份平静的眼波里是否会流露出一丝的慌张?
“先生?是你啊?”。
“是我,”男人回答,“夜色已深,山中常有野兽出没,怎么一人出来?”
“额……”千晓低下头,飞快思索后决定瞎扯:
他
“我不想瞒先生,我从小就有个毛病,就是一到夜里啊,这头就疼,三岁那年有一个癞头和尚经过我家,他说我这是娘胎里带出来的热病,每天夜晚用天然的湖水泡一泡便能缓解。”
她笑了下,露出两颗虎牙,发尾的水中落入湖泊,荡起一圈又一圈的晕,
青年:“哦?那位和尚可有说根治之法?”
千晓思索着歪头道:“有,但很难,它要春天的白牡丹花蕊,夏天的白荷花蕊,秋天的白芙蓉蕊,冬天的白梅花蕊,各十二两,在春分那天晒干,再要雨水那天的雨水,掺在一起做成药丸,”
千晓紧靠着石壁,抱着胸口,尽量让自己在这种情况下更像个男孩,“它还有一个好听的名字,你知道吗?”
青年摇头。
“冷香丸,是不是很好听!”
“嗯,以冷香对热毒,巧妙,只我未听懂何为春夏?何为春分,何为,”青年停顿片刻,“雨水日?”
千晓手暗戳戳地玩着水,提瓦特的璃月虽然和她原先的世界语言相通,民风相似,但自然规律上有很大的不同,于是解释,“那是我家那边的说法,但是这样做的太麻烦了,还是泡澡来的方便。”
青年若有所思点头,信了她的鬼话,
“既如此,我便离开,不扰你休养。”
“好。”千晓笑着说,心底松了口气。
可男人刚欲转身时,他忽然注意到了什么,不动声色地轻轻皱眉,
他慢慢弯下腰,逐渐向水中人靠近,
“别过来!”千晓被男人的回马枪打得措手不及,忍不住缩肩,一时忘了自己现在旁人眼里是个男儿,
青年手停顿在半空,叹了口气:“落花。”
“啊?”千晓像是中了魔咒,僵硬不能动,反应一会明白是自己身上落了花瓣,支吾着“哦”了声,